譚綸雖然不屬于優(yōu)而仕的系列,但仍舊算是個出色的船長,尤其是在飛燕號這一畝三分地里,儼然就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所以胖子譚綸一直是個驕傲的人。
向來不屑于蠅蠅茍且、阿諛奉承這一類的勾當(dāng)。
并不是胖子擁有多么高尚的情操,只是因為沒有什么用。
五星初階已然是他修行上的天花板,能夠在帝國軍混上小型運輸艦的艦長,譚綸自己都會雙手合什,念一聲阿彌陀佛。
任誰原地踏步了二十年,都會熄了向上爬星等的雄心,根本沒有任何奢望了。
譚綸退役后的路子也清晰得很,那些中小型的航海公司,最喜歡用他這種中規(guī)中矩的退役艦長。
大概還能再飛個十幾二十年,最后找個行政星頤養(yǎng)天年。
往后余生,也就這樣了。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那個稚氣未脫的中二少年,原本心若死水的譚胖子,不爭氣地動了心思,
“你們這趟臟活,帶上俺行不行?”
他知道,他遇到了他這一輩子里,唯一的一次機會。
找誰說道說道很重要,
且去探探魏長官的口風(fēng)。
在科特星門躍遷三小時預(yù)備期間,譚綸與魏一鳴在軍官餐廳里“不期而遇”。
“當(dāng)初飛不了航程圖,我很痛苦!可是現(xiàn)在,我的天都塌了,我賴以謀生的行當(dāng),引以為傲的身份,在別人那里一文不值。”
“我完全成了一個多余的船長。”
譚綸把寬大的身軀塞在餐廳的小椅子里,雙手捂住了腦袋,臉上現(xiàn)著便秘樣的痛苦。
“譚艦長,如今解決了航程圖的問題,這是個好事啊,不必生出這許多莫須有的情緒。”
“但是。。。那還是個孩子啊!我的這張老臉放在哪里?”
魏一鳴哈哈一笑,發(fā)出了邀請,
“可以跟我們放在一起!不知艦長意下如何?”
譚綸等的就是這句話!
前面的這些賣慘賣苦,其實就怕自己是個沒用的人,人家不要。
他抑住了內(nèi)心的激動,抬起大腦袋確認(rèn)道,
“可以嗎?”
魏一鳴往邊上一努嘴,
“我只是個執(zhí)行者。”
瞧著譚綸的表情,魏一鳴站起來伸出了右手,
“歡迎加入庫魯?shù)钕碌挠H衛(wèi)團。”
譚綸抖著一身肥肉,一臉懵逼地跟著站起來握手,
“他不是叫吳陌嗎?”
“吳陌是吳陌,庫魯?shù)钕率菐祠數(shù)钕拢貌涣硕嗑茫愫芸炀蜁摹!?
胖子倒是記得庫魯這個名字,在登艦花名冊里,這是一頭靈寵!
和庫魯?shù)钕率遣皇且换厥拢?
他也不敢問啊!
譚綸心不在焉地扒拉著飯菜,狐疑地揣測道,
“勞資懂個屁!瑪?shù)埃〗o人當(dāng)奴才,勞資還可以勉為其難,但是瞧魏一鳴這口氣,殿下的親衛(wèi)團?我呸,什么狗屁驢馬爛子,莫非勞資只夠格給一頭靈寵當(dāng)奴才?”
隔壁的大餐廳里,正在用膳的庫魯莫名地打了一個哆嗦,警覺地抬頭四下張望,
“是誰?誰又在畫圈圈?竟然敢詛咒英明神武的庫魯公主殿下,別讓本公主逮著了,一屁股坐死你!”
“看什么看,快吃!”
聶云霏親昵地拍了拍庫魯?shù)暮竽X勺,低聲呵斥道,
“你還想不想去找吳陌了?”
待得到了躍遷一小時預(yù)備響應(yīng)期,聶云霏被獲準(zhǔn)進(jìn)入中控艙,司文君則被摒棄在外。
肯定是托了庫魯?shù)母!?
她沒有注意到,對面司文君的臉色很是難看,
“老娘真是作繭自縛了!”
司文君當(dāng)初還是存了一點小心思的,自認(rèn)為高明地搞了個以退為進(jìn),倡議由聶云霏來做庫魯名義上的主家,以期獲得更多相處的機會。
然而沒想到的是,原本名義上的主家,如今快要變成真正意義上的主家了,而首倡者司文君與之的關(guān)系卻不溫不火,一直游離于小圈子的邊緣,漸行漸遠(yuǎn)的趨勢愈發(fā)明顯。
再過些日子,怕是真要與路人甲看齊了。
冰雪聰明的司文君,攜手吳陌未果之后,很是希望再來一次林森島的雷暴,彼時她一定也會沖上前去,猶如老鷹護(hù)雛一般,將庫魯擋在身后。
或者換成吳陌,那就更好了。
只不過,存念做某事,與無腦做某事,還是有著云泥之別的。
就是不知道身為靈魂生物的庫魯,到時是否能夠具備足夠的鑒別能力?
吳陌此時替代了譚綸的角色,坐鎮(zhèn)中控艙,須臾不得離。
他一邊吸溜著送來的流食,一邊含混不清地問道,
“為什么要在三小時響應(yīng)期里吃飽飯?”
陳德明在一旁答道,
“進(jìn)入甬道區(qū)后,直到抵達(dá)躍遷點,這個時間段大約有半分鐘,那里的環(huán)境,比起頂級的洞天福地也不逞多讓,算得是修行的圣地。”
原來是這樣!
周敏遲疑了一下,
“但是你不能在那時修煉。”
吳陌大怒,
“為。。。”
他突然熄了火,因為方朵兒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
“閉嘴,涎著一張大臉,還好意思問?你是不是真的蠢?”
“開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第一次掌控星盤,第一次主導(dǎo)躍遷,還想三心二意?第一次拿到玉樹,連靈能廊柱都不曉得啷個搞,還想在半分鐘里干點啥?”
“少了半分鐘的修煉進(jìn)項,你肯定不會死,但是躍遷期間因此出了什么差錯,你肯定會死!你自己想死,請不要連累我。”
我滴娘額,小爺是天底下最悲催的人!
這種便宜竟然與己無緣?
吳陌氣鼓鼓地跌落在座椅里,向著方朵兒質(zhì)問道,
“什么少了半分鐘,你會不會算術(shù)?這是連續(xù)三次的半分鐘啊,我都將完美地錯過嗎?”
“不,也許你是躍遷的最大受益者。”
“方朵兒,我警告你,好好說話,不要吞吞吐吐地只講一半!”
蓋因他之前就問過,
“為什么到了仁星,就不怕魯廣南追來了呢?”
結(jié)果小丫頭根本不想搭理他,隨口搪塞道,
“到時候就曉得了。”
瑪?shù)拢綍r候黃花菜都涼了。
方朵兒吃吃地笑道,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rèn)。你知道嗎?每一個新晉賢者,都會反復(fù)地穿行在星門躍遷之中,你說為什么?因為星盤和星門靈陣近距離耦合的力量,是凝煉靈識的絕佳手段。”
“這才是圣地之所以是圣地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