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刺痛從肩膀上傳來,這只厲鬼已經有直接傷害到活人的實力了。
冰冷的寒氣涌入身體,就像是突然間被脫光了塞進冰雪之中一般。內力被凍結,四肢也變得僵硬。
怎么辦?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
不行,我還是處男啊。
一只冰冷的手從身后探出,撫上陸軒的小腹,緩緩的向下探去。
靠!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女鬼!
“妖孽休想害人——”
一聲爆喝,陸軒的房門猛地被一腳踹開。隔壁的老頭如絕世高手閃亮登場,手中夾著兩張符箓向女鬼扔去。
“刺啦——”
電弧當空炸開,電流擊中紅衣女鬼瞬間將其打退。陸軒恢復自由身,連忙縱身一躍跳到了來者的身邊。
替陸軒找房子的朋友介紹過,這個老頭是個退休老警察,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在明海市的警界有很深的人脈。
本以為只是個資深老警察卻沒想到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陸軒心底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老前輩原來深藏不露,晚輩之前有眼無珠。”
“小伙子太客氣了,我哪里是什么深藏不露啊,早些年上清道宗姚天師算我此生將遇一劫,送我兩張天罡雷法符箓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保命。
得此符箓有二十多年了都沒用上還以為用不到了呢,沒想到今天救你一命。小伙子,你怎么惹上這么兇的厲鬼?”
“我如果說不是我惹上的,而是她看上了我的美色你信么?”
“信啊!在鬼物眼里,陽氣越旺的人越好看,小伙子血氣方剛怎么能不讓鬼物傾心呢?要是老頭子我再年輕個五十歲,今晚上他哪會找上你?”
突然,一股透骨寒意撲面而來,寒意的源頭紅衣女鬼再一次浮現。
“天罡五雷符咒都沒能讓你魂飛魄散?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老前輩,還有符咒么?打她。”
“沒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忌憚的女鬼臉上露出一個陰森戲謔冷笑,雙手成爪向兩人抓來。
“撤!”
陸軒抓起老頭施展神行百變沖向房門,瞬間穿過房門可下一秒卻又出現在房間內,距離女鬼只在咫尺之間。
“糟糕,鬼打墻!”
女鬼冷笑,抬手向兩人掐來。
正在兩人絕望之際,下一秒女鬼卻突然一閃而逝消失不見。
“天地無極,玄天正法——”
清脆的聲音響起,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一襲白衣已破門而入。
白靈一眼看到完好無損的陸軒,臉上的緊張才消失不見。
“你……你們沒事吧?”
“白靈,你是得知我有危險特地趕過來的么?”
“剛才半夜這兇靈竟然想向我索命,被我和師兄們打的魂飛魄散。可同時也發現被我們打散的不過是她的一道分身這才明白她不是只找我一個人就連忙趕來了。”
說著看向老頭,神色一正對著老警察行了個禮,“姚老爺子。”
“女娃娃是上清道宗的二代弟子?”
“我是三代弟子。”
“了不得了不得,三代弟子中竟然有法力這么高深的。既然上清道宗的法師來了那兇靈應該是跑了吧,老頭子我要回去睡了,年紀大了不那么容易睡得著。被吵醒后啊,再睡就難了……”
老頭的聲音漸漸的遠去。
“那老頭……是什么身份?”
“上清道宗金丹一脈掌教的親弟弟,雖然不是我道宗之人但身份特殊。”白靈幽幽的說道。
陸軒看著白靈不自然的表情,揶揄笑了,“你這么匆匆趕過來是生怕我遭她毒手么?”
白靈別過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僅僅如此?”
“當然,你以為還有什么?”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擔心緊張我呢……”
“你胡說什么?”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么?我們怎么算都應該是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吧?你這回答太扎心了。”
“朋友之間的擔心呢還是有的。”白靈傲嬌的翹起粉嫩嘴唇,“但不多。”
“不開玩笑,那個女鬼就是任家六少奶奶吧?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她不僅化作紅衣厲鬼,更成為鬼母惡嬰,如果只是她一人化鬼倒也罷最可怕的是那沒能出世的嬰兒化成的厲鬼,他是先天陰物得母體怨氣而化成長速度驚人。
如今被釋放出來,如果多殺幾個人吸收更多生魂他將在極短的時間成長出可怕的鬼物,必須盡快解決掉她。”
“叮鈴鈴——”電話鈴聲突然想起。
陸軒連忙拿起電話,“喂。”
“陸軒,是我。你怎么樣?有沒有事?”電話里傳來了高明的聲音。
“我沒事……剛才被鬼母惡靈襲擊了,好在白小姐及時趕到僥幸撿了一命。隊長,紅姐有沒有遭到襲擊?”
“紅月沒事,雷斌出事了。”
陸軒張了張嘴,剎那間茫然不知道說什么話。
“白姑娘在你那里?能不能拜托她一個忙?去醫院保護一下顧紅月我擔心鬼母惡靈還會來,我這里有事脫不開身。”
看向白靈,得到肯定答復后陸軒連忙答應,“沒問題。”
今晚上再睡覺肯定是不要想了,陸軒起身和白靈一起趕往市區醫院。在局里弟兄的帶領下來到了顧紅月的病房外。
守在顧紅月門外的是異人局的一個陌生面孔,反正陸軒叫不出名字。
“兄弟,紅姐怎么樣?”
“幸好高隊長及時趕到救下紅姐,可雷斌就……”那人嘆了口氣默默搖了搖頭。
陸軒沉默了下來。
小組一共六個人,陸軒和顧紅月高悅兩人關系近一些,和雷斌雖然也相處融洽但雷斌平時話不多短短一個月時間沒有多親近。
但畢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聽到噩耗胸膛頓時如堵了一塊大石。
“雷斌在臨死之前撥通了高隊長的電話讓高隊長立刻去救紅姐這才能及時趕到,可高隊長趕去救雷斌的時候他卻已經……聽高隊長說如果當時立刻有人趕去,雷斌有可能能活,他把活的希望給了紅姐。”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陸軒表情嚴肅認真的一字一頓說道。
這一夜平安無事,高明擔心的鬼母兇靈并沒有再出手。到了天亮高明才一臉疲憊的來到醫院。
“隊長,抓到鬼母兇靈了么?”
“說出來丟人,我們追著鬼母兇靈跑了一夜,到最后才發現只是一個分身。鬼母兇靈沒有來襲吧?”
“白靈一晚上守著紅姐,一切安好。”
陸軒看著高明眉宇間的愁容寬慰道,“白靈給紅姐看過,只是陰氣入體傷了魂魄,修養一兩天就能醒來不用太擔心。”
“不是擔心紅月的事,而是一個上清道宗的道長說這個鬼母兇靈靈智太高。鬼物雖是人死后所化但并無人的靈智,多數鬼物不過是生前的執念而已。懷疑鬼物的背后有人在操控。”
“高隊長!”正在這時,一個身著長衫的便衣匆匆跑來,“高隊長,大隊長讓你立刻去紅樓一趟。”
“紅樓?那出什么事了?我手里已經有一個鬼母兇靈的案子了。”
“昨天晚上紅樓的人突然死絕了,只有一個活口但也已經瘋了,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大隊長要你去查看發生了什么事。而且紅樓死者的死狀和你們調查的謝曉華死狀百分之八十吻合。”
聽對方這么一說高明倒是沒有了推脫的理由。
“好,我這就過去。陸軒,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紅樓,對明海市的人來說或者對明海市的男人來說應該不陌生。
十年前市區拆遷改造,有幾個老城區的人搬去了紅樓附近。而那一片老城區正是曾經明海市鼎鼎有名的煙花柳巷。
當時許多風月女子也都搬遷到了紅樓周圍,經過十年發展紅樓儼然成了新的煙花圣地。
紅樓高十二層,環形建筑,每層有二十戶。如今的紅樓之中已沒有普通住戶,全部都是雞欄之所,由八大黑幫之一的斧頭幫管理。
以前,黃威常帶弟兄們來紅樓以檢查之名實則白嫖,再次來到紅樓眼中不自覺涌出幾分傷感。當年一起瀟灑的弟兄,如今只剩四人了。
紅樓外,警察布好了隔離帶。進入紅樓之中就像是進入了冰柜,寒意從四面八方往四肢百骸中鉆。
運轉功力這才堪堪抵御住森森寒意。
此刻的紅樓一片死寂,除了腳步聲陸軒聽不到一點聲音。
透過一扇打開的門,房間裝點著紫色粉色。床鋪上,一男兩女衣無寸縷以不堪的姿勢趴在床上此刻已沒有了聲息。
男女尸體散發著濃烈的寒氣,每人脖子上都有一塊黑色的手印,就像是被一只布滿污垢的手掐死的。
“整個紅樓有八百多人,昨晚一夜之間全部被殺了。上清道宗的道爺們和活口在上面,我帶高隊長去。”
來到三樓,就聽到了遠處隱約的爭論聲。
“邪氣入腦已經徹底瘋掉了,沒有恢復神智的可能。”
“好兇狠的惡靈,一次殺這么多人,有記載以來唯有惡鬼修羅殘害過這么多人。”
“就怕真的是惡鬼修羅。”
“一點蹤跡都找不到,怨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追蹤紙鶴飛不出三米就自燃了,兇靈的修為已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那是肯定的,畢竟殺了這么多人。”
陸軒兩人靠近,道長們交談的聲音停了下來。人群中王劍鋒高大的身形如一座巨碑一般鶴立雞群。
“高明快過來,這是昨晚上紅樓之劫中唯一的活口。”
在王劍鋒身后的地上,癱坐這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子。此刻,這個男子神情呆滯雙目無神,歪著嘴巴的嘴角流淌下蜿蜒的口水。
“這個人已經變成了白癡,只能寄托于你的能力能夠看到昨天發生了什么。”
“是!”
高明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環境頃刻間一變。耳邊傳來了鶯歌燕語之聲,定睛一看,一幕幕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面出現在陸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