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是個小辦公室，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了，但我們這次來并不是為了調查他們，而是想看一看實驗室內部的情況。
對他們自己的調查他們都很配合，但對于進實驗室他們就不同意了。黃鈺雯所在的實驗室是私人企業資助的，實驗室內涉及商業機密，這并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由于他們項目組組長常年不在，大小事務基本就是由黃鈺雯定奪，現在黃鈺雯不在，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找院長吧？”
“對，先告訴院長，這事情我們自己不好決定。”
很快院長便趕了過來。
院長頭發花白，同樣身穿白大褂，和這些實驗室的研究員看起來沒有什么兩樣，看起來偏向于做學術。雖然他人是來了，也很客氣，但對于我們想要進入實驗室的請求，院長表示他也沒這個權限：
“黃鈺雯他們這個項目組算是某瑞出錢在我們這里租借的實驗室，我們學校這邊管不著。不過事情已經匯報給他們項目組長了，只是他人在國外，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有號碼么？”
“有。”
“幫我打過去，我來和他說。”
院長一臉為難的樣子，但看到我堅定的眼神，他最終還是同意了我的決定。
等了蠻長時間電話都沒有接通，院長不禁解釋道：
“人在美國，有時差。”
就在我打算讓院長再打一通電話過去時，那邊打過來了。
我趕緊讓院長接電話開免提。
“喂怎么了院長？”
“警察這邊來人說想進實驗室看看。”
“之前不是說了等我回去再說么，我已經在訂機票了。”
他的語氣里帶著些不耐煩，很明顯是想用訂機票作為借口拖延時間。我給院長打了個手勢，在經得他的同意后終于接過電話：
“喂，我這邊是公安。”
對面沉默了幾秒：
“等我回去再說，求求你們再給我點時間。我明天，不對，我今晚就到。千萬不要硬闖實驗室，這是國際合作項目，搞不好會成外交問題。”
這位組長的話不禁讓我眉頭一皺，我也搞不清他是不是在唬我，真要是這么重要的國際合作項目，會把它放在大學里面進行么？
不過我也只是就是省里外派過來協助調查的，就算我是負責此案的警察，也沒有權限硬闖：
“好的知道了，回來之后直接去市公安局找我們，我們等你。”
掛了電話，我知道今天肯定是進不去實驗室了，但院長在這里，而且之前的調查報告里也沒有和黃鈺雯所在項目組實驗有關的記錄，那么今天就直接問院長，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對此，我單獨把院長叫到了實驗室外：
“請問院長先生對于黃鈺雯她們項目組所研究的內容知道多少？”
“基因遺傳疾病，病理學，蛋白質，細菌，病毒方向吧。”
院長想了半天才說出這么幾個詞，很明顯他是想侃侃而談的，但我們這邊都不是生化學科畢業的，他應該是覺得就算說了我們也聽不懂，所以才說了個大概。
“具體呢？”
“打個比方，比如你今天得了一種特定病毒引起的流感，很嚴重，但是市面上沒有對應的疫苗，有些人因此而死了，但是你活了下來。然后你結婚生了孩子，孩子就再也沒得過這種病毒引起的流感。他們就研究這個。”
“疫苗被遺傳了？”
“你要是這么想也行吧，他們項目研究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方向。”
總覺得我的理解是有偏差的，我們精神學科和他們這種搞底層基因遺傳的差別還是太大了，也許我回頭該稍微查查這方面的資料，或者等和黃鈺雯之間的關系好一點了直接問她。
在我思考的這段時間里院長一直在等我，看到我抬頭他才問：
“案子真的和鈺雯有關么？她是我教出來的，對于她的為人我很清楚，她不是能做出那樣事情的人。”
“不要多想，現在還在取證調查階段，目前的線索還不能證明她就是兇手。”
“都已經過去10多天了，如果不是兇手，為什么不讓她回來工作？”
“她現在精神上受到了打擊，正在醫院調養。再加上外面的流言蜚語，我們決定讓她多休息一段時間，不然以她現在的狀態，別說是工作了，連配合我們做筆錄都做不到。”
“這么嚴重啊？那好吧，等他們項目組組長來了我和他一起去醫院看看吧，項目可不能一直這樣停擺。”
“嗯，這點應該可以。對了院長，你對于她個人私生活有什么了解么？”
“這個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在上學的時候家境并不是很好，大學還是工讀的，學習特別刻苦。好像她和家里人的關系不是很好，獨生子女沒有兄弟姐妹，但父母親戚這么長時間卻都沒來看過她。”
“有她父母的聯系方式么？”
“這倒沒有，上學的時候每次要寫父母聯系方式她都是直接寫的我的號碼。哎，你們不是公安么？應該可以調到檔案查到才對。”
“是可以查到。對了，記得她好像不是本地人。”
“嗯，不過也不遠，從她老家開車過來走高速也就三四個小時。”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院長聊了好久。能感覺到院長對于黃鈺雯還是很信任的，但信任歸信任，對于黃鈺雯的私生活他的了解也不多。另外我還能感覺到院長很想從我口中知道黃鈺雯目前到底處于怎樣的情況，是否就是兇手，但比起對她個人的關心，更像是關心她不在了項目怎么辦。難道這項目也有院長的一杯羹？
這時手表上的時針已經走到了10和11之間，因為要留出開車趕到小學的時間，于是我便招呼小黃一起辭別了院長。
剛要走便有位女研究員風風火火跑過來叫住了我：
“警察等等！”
來人雖然和其他女研究員一樣穿著白大褂，但臉上化著淡妝，看起來也比其他人年輕許多。
“你是？”
“我叫吳怡超，是黃鈺雯所在的項目的研究員，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