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長慣用的右手耷拉著,已經被比司吉扭斷,他只好左手持刀,渾身浴血地走了過來,然后冷冷地看著地上只剩半截的窩金。
他嘆了一口氣。
“我還記得你的愿望,是將「超破壞拳」修煉到如同核彈一樣的威力,雖然很天方夜譚,但是我其實打心底相信你遲早做得到。”
“不過,現在,看來你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知道你最后肯定是希望我跑掉,把杰爾曼的情報轉告給庫洛洛……”
“可惜我做不到,不說我拖著這副身軀,要怎么躲過追殺。光是看著你死在這里,我就不可能無動于衷地轉身就跑。”
像是飛坦與芬克斯的友情一樣,信長與窩金也擁有特殊的友誼,這讓他們在「幻影旅團」內也要更了解對方一些。
只是這份羈絆,也促成了他們兩人今日的結局。
比司吉與小滴正要上前,就聽見酷拉皮卡壓抑已久的聲音,讓她們都停住了腳步。
“原來是窟盧塔族人……竟然還有幸存者……這么說來,杰爾曼身后的組織,是一群‘復仇者’?”
如果他們真的只是惡魔,那么根本不可能與他進行交易,直接殺了小杰和奇犽,換一個團長就是了。
從前的一些設想全都被打亂,也讓酷拉皮卡的心智動搖過一段時間,但后來被紛至沓來的事務包圍,也就暫時放下不管了。
這時候的酷拉皮卡,微微低頭,伸手到雙眼上,慢慢地取下了美瞳,然后再抬起頭來,露出已經散發著鬼魅美感的「火紅眼」。
在原時間線中,酷拉皮卡就發覺了這一點。
只是稍稍思索,他就全都明白了。
當時「幻影旅團」抓住了小杰和奇犽,他抓住了庫洛洛。
現在,信長算是明白了。
之前,庫洛洛與信長對于杰爾曼的推測中,就認為他背后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否則無法解釋前后因果。
他以此要挾派克諾妲過來進行交易,在這期間便敏銳地察覺到了——「幻影旅團」不是完全毫無情感的嗜血野獸。
“雖然早有預感,但是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死在伱們手里。”
他雖然聽杰爾曼老師說過「幻影旅團」過去的故事,知道核心成員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但是實際看到信長臉上的表情,還是讓他很難受。
原來是這些年來,被他們「幻影旅團」殺害的那些人的親朋好友,全都聚集起來,供養出了杰爾曼這個「幻影旅團殺手」。
信長聽到酷拉皮卡的聲音,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微微怔了怔,又聯想到之前「十老頭」手下「陰獸」全員陣亡的源頭——搶奪「火紅眼」。
其中過程怎么樣已經不重要,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已經足夠了。
“呵……「幻影旅團」……你們……你們也會為同伴死去而痛苦?你們也會有感情?”
“明明我們也在復仇的路上,可是到現在連仇家是誰都查不到,反而被你們先追上來,一個一個地解決了。”
“最可笑的是,我們也怨不得別人,這本來就是我們沒能殺干凈所有相關者,實力又不足以抵御復仇者的攻勢。真是遺憾。”
“這就是命運嗎?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信長根本沒有懺悔以往惡行的意思,他只是后悔之前的一些手尾收得不夠利索,才有了現在的劫難。
眾人聽得出信長似乎誤會了什么,可是也沒有誰好心腸到向他解釋的地步。
酷拉皮卡這時又上前一步,手里緊緊地攥著「鎖鏈」,氣勢洶洶。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啊?”信長愣了愣,然后明白過來,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想,你問題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詢問我們,為什么可以那么殘忍地對你的族人下手,對吧?”
“這種問題,有很多人問過我們,有時候我們不屑于回答,有時候看在對方還挺強的份上,會稍稍解答他的疑問。”
“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們不在乎你們,就像你們也不在乎我們一樣。”
“杰爾曼、小滴,你們應該能理解我們吧?”
“在流星街的我們,從來不被世界承認,莫名其妙地被當作渣滓。我們怎么可能憐憫外面世界的、只是第一次見面的人?”
信長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這份同情心,只會用在他認可的人身上,比如「幻影旅團成員」、「流星街人」。
又比如原時間線中,未來的小杰與奇犽……
至于外面世界的人,就算是沒有參與到壓迫流星街的窟盧塔族人,他們也是不在乎的。
“多說無益。”他左手舉起長刀,刀尖對準了酷拉皮卡,露出笑容,“過來,你應該要向我復仇吧?”
“過來,和我打一場……怎么?難道你沒有這股勇氣嗎?”
酷拉皮卡瞇起了緋紅雙眼,騰起「束縛中指鏈」,末端的鉤爪,扎向信長的喉嚨。
他還不會蠢到被信長一句話激怒,就放棄遠程攻擊,反而進行對他不利的近戰。
信長冷漠地看著,就要揮刀還擊。
不過,令酷拉皮卡相當意外的是,他的鉤爪,竟然就這么直接地鉤破了信長的喉嚨,嗤地一聲扎進喉管之中。
信長的喉嚨發出如同煤氣泄漏一樣的嘶嘶聲,鮮血噴濺。
而信長愣了一下,卻并不是那么驚訝。
都到了這種地步,難道身邊的敵人會讓他和酷拉皮卡一對一?
于是,在酷拉皮卡的「束縛中指鏈」扎過來的同時,小滴控住了信長左手上的長刀,而杰爾曼從后揮砍鋸肉刀,將他的左手整個砍下!
這一次,信長徹底失去還手能力,被酷拉皮卡的「束縛中指鏈」的鉤爪扎破喉管。
他不由地趴倒在地上,嗚咽著什么,可惜聲帶大概也被毀,喉嚨里充盈鮮血,最后的遺言是說不出來了。
酷拉皮卡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信長,并看著信長一點一點地失去生命氣息。
他發覺自己根本享受不了多少復仇的喜悅,因為信長并沒有對死亡的畏懼,但是他的內心卻越發地堅定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