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
馮先凡只是掃了那手令一眼，并未過多在意，他更關心的，堂堂的鎮國大將軍什么時候有女兒了？
顧瀾知道他在驚訝什么，他不想和他多言，只是把年年叫了過來，“年年，快來見過馮先生。”
年年聽話地上前，落落大方地朝馮先凡行了個禮。
馮先凡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小丫頭，見她的眉目間倒是和顧瀾有幾分相似，再看許舟舟，他心中便了然了。
這不就是那個在宮宴上大出風頭的姑娘嘛？聽說是和顧瀾有些關系的，這也就不奇怪了。
可這個小姑娘畢竟是個私生女，沒名沒分，馮先凡臉上本來就不多的笑容，立即收了起來。
他找來一小卷空白的竹簡，攤開在桌上，“請令千金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年齡吧，這便是日后令千金的檔案了。”
年年聽此，她乖巧地坐下，然后端端正正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馮先凡拿過來一看，只見上面的名字只有兩個字，而且看著像是小名，連個姓都沒有，難道顧瀾本就不想認這個女兒？
“顧將軍，令千金的名字只有名，沒有姓嗎？”他直接當著許舟舟的面問顧瀾。
本來他想借此諷刺許舟舟一番的，以為她是靠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上位，要挾顧瀾把這個小姑娘送到太傅學堂來，所以他想替顧瀾處一口氣。
畢竟，他們太傅學堂是不允許庶子庶女進來的，更何況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想多了。
許舟舟和顧瀾聽到這話，兩人這次反應過來，他們好像還沒給年年起名字！
“這個、我本來是想找到那個人之后，看他姓什么再起名字的，后來受傷了，我就給忘了。”許舟舟尷尬地解釋道。
她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那個人就是顧瀾，后來她受傷了、又要參加和陸記布莊的比試，又忙著進京，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此事是我疏忽了。”顧瀾哪里會怪許舟舟，這件事情本就是他的錯，是他對年年的關心太少了。
他走到年年身邊，蹲下認真地對她說道：“年年，記住，你的大名叫顧不離！”
顧不離？
許舟舟聽到這個名字，她莫名感到有些感動，但同時也很想吐槽他：這個名字真的沒有私心嗎？
聽到自己也有名有姓了，年年高興得不得了，她二話不說就在簡書上面加上了自己的大名！
馮先凡見兩人的關系并沒有因為名字而鬧出什么不快，他心中就不快了，“來人，將顧小姐帶去課堂！”
和馮太傅打完了招呼之后，許舟舟和顧瀾離開了馮先凡的書房，兩人興致不錯，一起逛起了學堂。
“將軍，年年的名字是你臨時取的吧？聽著很隨便的樣子的。”許舟舟調侃道。
可顧瀾卻搖頭，“這個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希望我們一家人從此以后，再也不分離。”
額...說實話，許舟舟雖然很感動，但這話也太肉麻了，這大庭廣眾的，她聽得是臉上一熱。
“將軍，你小時候也是在這個學堂上學嗎？”她轉移話題，順便了解一下他小時候的事情。
“嗯，上過幾年。”顧瀾看著眼前的學堂，感覺既陌生又熟悉，這里變化很大，唯一不變的，是耳邊的陣陣讀書聲。
他們循著讀書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在方才看到的那處廊亭下，看到正在上課的孩子們，手里都拿著簡書在念書。
年年也坐在其中，只是她今天剛來，先生的講義來不及抄，便沒有在跟著其讓人念書。
不過她也不閑著，她拿出自己的紙筆攤在桌上，在別人念書的時候，她在研磨，準備下堂課的時候，抄先生的講義。
“你們看你們看，她竟然自己在磨墨！”
看到新來的年年在研磨，她周圍的幾人便說起了悄悄話，然后就看到幾人停下了朗讀，好奇地看著她的動作。
他們的聲音很小，淹沒在一陣的讀書聲中，上面的先生聽不到，許舟舟和顧瀾也聽不到他們在什么，只是以為小孩子在打招呼罷了。
許舟舟看到那幾個交頭接耳偷笑的孩子，她覺得再正常不過了，以前她上學的時候開的小差比這兒夸張多了，所以并未覺得有什么。
“年年在這兒應該沒事兒吧？那我們走吧。”她看了一會兒，見年年自己應付得過來，就放心了。
她店里還有事情，而且剛才聽顧瀾的語氣，他似乎是和馮先凡打好“招呼”了，所以她沒什么可擔心的。
“不再看看嗎？”顧瀾以為她會呆很久呢，畢竟年年今天第一天上學。
許舟舟搖搖頭，“不看了，年年自己能搞定的，這畢竟是她未來還要待很久的地方，我總不能每天都來這里盯著吧？”
她笑著轉身，朝學堂門口去了。
顧瀾見此，他也跟了上去。
“大黃，走吧！”許舟舟上了馬車，招呼著大黃上來一起走。
可大黃卻一臉不樂意的樣子，不想跟她走，他趴在馬車影子下面的陰涼處，不肯動。
“大黃好像想在這里等年年，不然我們走回去，讓車夫和大黃在這里等好了？”許舟舟建議道。
她單獨把大黃留在這里又不太放心，大黃才第一次來這里，自己回去都迷路，還怎么接年年下課？
“也好。”顧瀾同意她的建議，反正他現在有時間，她想走他就陪她咯。
兩人交代了車夫和大黃幾句之后，便離開了。
許舟舟回到店里，只是忙活了小半天的時間她就回去了，今天是年年第一天上學的日子，她說什么也要慶祝一下的。
“將軍，我們去買菜吧？晚上我做飯，給年年慶祝一下。”她解下圍裙，去洗了手，回來就拉著顧瀾出門了。
府里雖然有下人負責采買了，但她還是喜歡自己去買菜，這樣才有做飯的樂趣。而不是回家做別人買好的菜，感覺她就像個飯點做菜的一樣。
“好。”顧瀾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們難得有這樣的時光，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