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舟舟一身濕噠噠的站在五號民宿的院子遮雨棚下面,打著赤腳,腳上、腿上多是沙子,身上的蓑衣也在被沈妄尋的侍衛(wèi)在把她抓來的時候抓破了。
“王爺,你找我啊?”她一臉茫然地問沈妄尋。
“下著大雨,你亂跑什么!”沈妄尋氣得用手上的球桿戳了一下地板,一聲悶響,把身旁的侍衛(wèi)都嚇得退開了。
這話說的,許舟舟就更不明白了,他到底是找她有事兒還是想找她斗嘴啊?
“王爺你是不是沒吃早飯啊?要不我叫人給你把早飯送來?”她嘗試解讀他此刻的心情,他這會兒不是沒吃就是吃飽了撐的。
沈妄尋看到周圍的人都退開了,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沖動了,便清了清嗓子,緩和道:“本王只是想和你說,你、你沒穿鞋。”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在瞥到她那雙沾滿了沙子的腳時,皺起了眉頭,她真是一點儀態(tài)都沒有。
“下雨我穿著鞋在沙子里走不方便,我就把鞋脫家里了...”許舟舟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不過沒事兒,我又不是去搬磚,光著腳不礙事的。”
她笑得沒心沒肺的,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何不妥。
但沈妄尋看到她這模樣,簡直想抽死她,“你就是有再急的事情,也不能這副模樣到處跑啊,這成何體統(tǒng)!”
嗯?他這是什么意思?
許舟舟把目光移到一旁的陳青空身上,用眼神向他詢問:王爺是不是腦子有病?
陳青空沖她聳了聳肩,搖搖頭,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王爺怎么了,他從沒也沒見過沈妄尋這么在乎一個女人的體統(tǒng)啊。
別說體統(tǒng)了,就是女人他都是不經(jīng)常搭理的。
“王爺?shù)囊馑际牵隳昧藗阍俪鋈グ伞!标惽嗫湛吹綁强恐麄儎偛艙芜^來的傘,他拿了起來,遞給了許舟舟。
許舟舟看著那把沉甸甸的傘,傘布還是濕的,撐在這樣的大雨里肯定走不了。
“不用了,反正我身上已經(jīng)濕了,就這樣吧!”她索性把身上扯壞的蓑衣也脫了下來,然后隨便卷了兩下,抱在懷里。
“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說完,她就轉(zhuǎn)身沖進(jìn)了雨里。
沈妄尋看到她轉(zhuǎn)身,他伸出手想要把她抓住,但動作卻沒有她快,他的手便只能尷尬的頓在空中。
陳青空看著沈妄尋這個模樣,不覺沉下了臉。
在學(xué)堂這邊,許舟舟正在做最后的檢驗,學(xué)堂不同廠房,而且位置又在海邊的小山坡上面,不管是地基還是房子,都要經(jīng)過嚴(yán)格檢驗的。
歷經(jīng)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學(xué)堂終于是完工了。
這個學(xué)堂她蓋得很大,她的初心是要容納魚鎮(zhèn)所有適齡的學(xué)生,所以必須要蓋得比較大。
學(xué)堂中,前世的校園所有的設(shè)施這里基本上都有,宿舍、食堂、教室、操場、辦公樓,基本上可以保證孩子們只要能來,就可以食宿無憂。
“許掌柜,雨下得那么大,你就是晚點來也成啊,俺們都會等你的。”
趙大南幾人看到她冒著雨前來,趕緊找了件衣服給她披上,生怕她著涼了。
“我沒事,我下午還有別的事情,現(xiàn)在不看的話就沒時間看了。”
許舟舟和他們轉(zhuǎn)了幾個重要的地方,抽查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之后,才讓他們找時間去造紙廠的財務(wù)室要工錢。
學(xué)堂蓋好了,先生也招了四個,但只有羅釗一人是教青南國字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么大的壓力。
七月盛夏。
地里的土豆和地瓜熟了,烤地瓜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小漁村,不管是造紙廠還是海邊,都沉浸在香甜的地瓜宴當(dāng)中。
經(jīng)過這兩個月不要命的努力,許舟舟手上的事情大多都告了一個段落了。
造紙廠在昨天之前,也成功擴(kuò)大了規(guī)模,工人由原來的一百多人,變成了兩百五十多人,發(fā)行的紙張也多了近兩倍。
她的紙依舊只在鎮(zhèn)上的“落筆如云煙”售賣,但前來買紙的客人卻不止是魚鎮(zhèn)的百姓了。
買紙的人,不管是識字的還是不識字的,只要她的紙一到,便會立即被他們搶光,然后通過來自各地人的手,把紙傳到更多、更遠(yuǎn)的地方。
可盡管如此,她的紙仍舊是一紙難求。
她不在乎別人把她的紙炒到多高的價格,她只想要在最短的時間里,把紙鋪到千家萬戶,讓她的紙在青南百姓的生活中,成為不可或缺的存在。
“許掌柜,廠里來人了,有人找你。”
廠里看大門的安保大哥跑來找許舟舟,告訴她有人找來了。
許舟舟正在寫文章,聽到那人的話,她抬頭應(yīng)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寫完手上的東西就過去,你先回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等我一會兒。”
她大概猜到是誰來找她了,她依舊埋頭寫著手里的東西,直到寫完了之后,她才一起收拾了桌上幾張寫好的東西,卷起來帶著騎馬去了造紙廠。
造紙廠的待客廳里,幾位老師傅正坐著喝茶,看到許舟舟來了,他們便站了起來。
“幾位師傅別客氣,坐吧。”她來不及和他們一一寒暄了,直接問道:“東西帶來了嗎?”
說著,面前的幾位師傅便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拿出來,放在了桌上。
桌上是幾塊大小一樣的木板,木板上面都刻了字,許舟舟把那些木板拿起來一一看過,然后挑了兩個出來。
“這兩位師傅的作品合格了,我先留下了,剩下的這幾位師傅五天后可否再刻一副?我實在需要幾位師傅的幫助,還請大家別放棄。”
許舟舟一臉懇切地看著幾人說道。
“許掌柜客氣了。”一位長者沉聲說道:“許掌柜愿意再給幾個小子機會,是他們的榮幸,五日后,我定讓他們再刻一副來。”
許舟舟讓他們刻的東西,是文章詩詞,她沒有時間去研究印刷的工藝,只好把文章寫在紙上,然后讓這幾位師傅把她寫的東西刻在木板上。
她就用這塊木板,手動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