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結(jié)果了？”蔣白棉一時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那名狙擊手的下落有結(jié)果了？”0
自從她移植了生物耳蝸，類似的事情已很少發(fā)生。2
吉緹絲收起笑容，微動眉毛道：
“你們不信？”2
“信！”商見曜說得言辭懇切，發(fā)自肺腑。
龍悅紅和白晨沒有說話，將懷疑的情緒藏在心底。
這才半天的時間，吉緹絲就打聽到了那名狙擊手的下落？
這簡直不科學(xué)！8
就算自己等人拋棄所有顧忌,全力而為，想通過排查于幾個小時內(nèi)找到那名狙擊手，也得依賴運氣，而這大概率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事情。1
吉緹絲又抽出一張廢紙，拿起吸水鋼筆，低下腦袋,就著背面,刷刷忙碌起來。2
蔣白棉觀察了幾秒,判斷她不是在書寫單詞，更像在畫畫。
不知什么時候，商見曜已湊了過去，伸長脖子，打量了一眼道：
“畫得真好啊！
“你學(xué)過？”
吉緹絲可能沒想到對方關(guān)注的竟然是這點，隔了一會兒才悶悶回答道：3
“沒有。。”5
“那你天賦很強啊！”商見曜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學(xué)一學(xué)，不要浪費自己的天分。”1
這個時候，蔣白棉等人也圍到了前臺,看見吉緹絲正在用素描的方式畫一個人。1
老實的格納瓦反駁了商見曜的說法：
“畫得再好也沒什么意義，不能以此養(yǎng)活自己。”14
吉緹絲忍不住抬了下頭，目光在格納瓦和商見曜之間來回移動了幾次。3
她似乎還沒見過敢于在這種無聊問題上和主人爭執(zhí)的智能機器人。3
“老格啊,你忘了？‘最初城’的大貴族都喜歡養(yǎng)樂師、畫師。”商見曜據(jù)理力爭。
格納瓦修正了自己的說辭：
“我的意思是,在‘白騎士團’沒什么意義,這里的風(fēng)氣是崇尚簡樸。”
“你看艾斯特家，哪里簡樸了？”商見曜嗤之以鼻。
兩人越扯越遠,直到吉緹絲畫好了那副人物肖像。1
蔣白棉伸手接過，看見上面是個穿及膝大衣的男子。
他斜背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頭發(fā)理得很短，鼻梁高到有些畸形但也不是太夸張。1
整體來說，這男子沒什么能讓人一眼記住的特點，真要靠語言來描述，很難勾勒出具體的形象。2
“頭發(fā)棕色，眼眸偏黃。”吉緹絲補了一句。
“這是那名狙擊手？”龍悅紅不敢置信地反問道。
吉緹絲點了點頭，攤開右掌道：
“兩枚大騎士金幣。
“等你們找到了，確認了，再支付剩下的八枚。”3
“你算錯了。”商見曜糾正道，“我們還有十枚騎士銀幣的訂金在你這里，需要扣掉。”1
吉緹絲一時語塞，神情又有點恍惚。9
蔣白棉雖然依舊覺得這事頗為神奇，但還是摸出了僅有的兩枚大騎士金幣遞給吉緹絲。
她追問道：
“能確定那名狙擊手往哪個方向去了嗎？”0
吉緹絲要回那張肖像畫，再次低下腦袋，刷刷畫了起來。
很快，簡筆畫式的地圖躍然于“舊調(diào)小組”的眼底。
“大概是這樣一條路線，他最后應(yīng)該是繞進了莫爾住的那片街區(qū)。”吉緹絲停下了手中的鋼筆。1
她表現(xiàn)得就跟親眼目睹了那名狙擊手逃竄的全過程一樣……蔣白棉油然而生這么一個感覺。14
這讓她忍不住懷疑，吉緹絲或者她某位重要線人是不是能大規(guī)模翻看記憶，要不然怎么能做到這種程度。1
谷癰
當(dāng)然，能達到類似效果的能力絕對不止“翻看記憶”這么一個。2
結(jié)合吉緹絲今天在上班，沒法外出判斷，她合作者找出狙擊手下落的可能更高，畢竟能力都是有距離限制的，“火與鐵”旅館離礦業(yè)聯(lián)合會差不多有一公里，以商見曜探索到“心靈走廊”深處的層次想坐在這里影響那邊的人類都辦不到，更何況別人。3
除非吉緹絲是“新世界”的強者，或者干脆有執(zhí)歲的神恩。7
“他居然繞回了莫爾住的那片街區(qū)？我們竟然沒碰上！”商見曜頓時扼腕嘆息。
蔣白棉望向吉緹絲，凝重問道：
“還有別的線索嗎？”0
吉緹絲剛才似乎又進入了自己的世界，聞言抖了一下，恢復(fù)了清醒：5
“沒有。
“但我認為我提供的情報絕對價值十枚大騎士金幣。”1
“如果它是真的話。”蔣白棉點了點頭。0
告別這個神秘又厲害的情報商人，“舊調(diào)小組”五名成員拿著那張人物肖像畫，出了大廳，上了吉普。
車輛發(fā)動后，后排的龍悅紅回頭望了眼“火與鐵”旅館，難掩驚奇之色道：
“吉緹絲究竟是從哪里拿到的情報？
“這就跟格斯特堡大部分居民都是她線人一樣……”4
他身旁的白晨抿了下嘴巴道：
“她獲取情報的能力確實是我見過最強的。”0
“萬一格斯特堡大部分居民真的是她的線人呢？比如，她有‘天眼通’，她一直在通過大量人員的眼睛監(jiān)控格斯特堡的各種事情，實時掌握了很多情報，對，肯定是這樣，正是因為她一直在看由幾百上千乃至更多‘屏幕’組成的監(jiān)控，平時才常常走神，喜歡發(fā)呆！”商見曜先是突發(fā)奇想，接著越說越有信心，“一切都對上了！”18
要不是正在開車，他都要為自己鼓掌了。1
要不是他注重公德，肯定會用拍喇叭的方式代替鼓掌。6
老實的格納瓦提醒道：
“‘天眼通’也是有范圍限制的，‘火與鐵’旅館到礦業(yè)聯(lián)合會大樓的直線距離有九百七十三米，而吉緹絲今天沒離開過工作崗位。”3
“那就是她的線人有‘天眼通’，不……”商見曜摩挲下巴，陷入了沉思。2
線人有‘天眼通’不可能導(dǎo)致吉緹絲精神不集中，時不時走神。10
蔣白棉清了下喉嚨道：
“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還是想想那名狙擊手的問題吧。”0
“他確實應(yīng)該就住在莫爾家附近。白天可以遠距離觀察，一有問題就狙擊，晚上怎么辦，難道讓莫爾睡在窗臺上？”白晨回憶著說道，“我們當(dāng)時檢查過臥室，沒發(fā)現(xiàn)睡床靠窗。”0
龍悅紅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
“還有，狙擊手如果只那么一個人，這么日復(fù)一日夜以繼日地監(jiān)控莫爾，不管身體，還是精神，肯定早就崩潰了，不可能堅持到現(xiàn)在，我懷疑做這件事情的第八研究院人員至少有兩個，甚至更多，然后輪流監(jiān)控。”2
“不錯嘛，大家分析得都很有道理。”蔣白棉由衷贊道，“就算沒有吉緹絲的情報，我們花個一兩天的時間，也會慢慢把排查的重點收縮到莫爾那棟公寓和周圍幾幢建筑上。”0
“虧了！十枚大騎士金幣虧了！”商見曜痛心疾首。1
蔣白棉搖了搖頭：
“能縮短我們的排查時間，能直接給出狙擊手的肖像畫，那十枚大騎士金幣不要太值！2
“嗯，到莫爾家附近詢問時，千萬小心，說不定到處都有第八研究院的眼線，喂，到時候直接‘交朋友’，交上朋友再問，壓著嗓音問。”0
“好！”商見曜已是急不可耐。
龍悅紅吐了口氣，提出了一個疑問：
“第八研究院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這么復(fù)雜，派了兩三個人來監(jiān)控莫爾，直接刪除他的記憶不就行了？”3
“可能莫爾這么好用的工具不太容易找到，每次都要重新‘招攬’他同樣很麻煩，呃，頻繁被刪除記憶說不定還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嚴重影響智力或者思維能力。”蔣白棉猜測道，“而且，正常來說，到艾斯特那里應(yīng)該就查不下去了，誰知道這位雖然被刪除了記憶，但還是能通過某種方式確認委托者是莫爾。2
“說實在的，第八研究院在莫爾這里還設(shè)了一道防火墻真的是非常謹慎非常小心了。0
“可能是擔(dān)心別的途徑泄露了消息？”0
交流間，“舊調(diào)小組”的吉普在下班的人潮里艱難來到了莫爾住的那片街區(qū)。
商見曜和蔣白棉下了車，拿著那張肖像畫，挑目標公寓周圍的店鋪一一詢問了起來。
“思維植入”之下，沒誰懷疑他們，沒誰覺得這事需要提高警惕，都認真回答了他們的問題。1
僅僅問了三處，一位開雜貨鋪的中年婦女就指著莫爾住的那棟公寓道：1
“見過啊，他就住對面，隔段時間就會來買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