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眼見那幽藍冰塊被抓出,寒煙面色登時化作陰寒,瞪著王墨輕啟朱唇厲聲喝道。
從其神態(tài)看來,這冰塊之中的物體對她顯然是至關(guān)重要。
“寒煙仙子最好不要自誤,在下查看一番這是否是在下故友遺體,若不是,王某自會賠禮道歉,仙子若是不滿意,自可提出要求,王墨但凡能夠做到,自然不會拒絕,但若真是故友遺體,那只能讓王某帶走!”
對于寒煙周身散發(fā)的危險氣息,王墨也是毫不退讓,一臉沉凝道。
“王墨,我一向敬你為人,今日當真要欺我一個弱女子不成?”見他如此一副神態(tài),面露一絲猶豫道。
“事關(guān)王某故友,只有得罪仙子了!”王墨雙目微瞇,目光掃過寒煙在云袖下的左手微不可查的收縮,但依舊堅持道。
“好好好,你看吧!”寒煙面色煞白,最終連道三個好字,但其眼眸中卻是露出了一抹恨意一閃即逝。
“多謝!”王墨深深看了她一眼,拱手一禮,心神中向雷鵬傳遞意念,讓其將冰塊帶到近前。
寒煙那點小動作,他自然看在眼中,從那隱藏之物的氣息來看,顯然是一件了不得的秘寶,若是真?zhèn)€動起手來。他恐怕未必擋得住。
不過有血衣在。倒是可以出其不意將之斬殺。但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畢竟兩者之間也是有著不淺的交情。
“哼!”寒煙俏臉微寒。冷哼一聲瞥過螓首。不做理會。
“嘭!”
雷鵬帶著冰塊來到近前。小心翼翼的將之放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震動。這才化作尺長大小落在一旁。
而小白此時卻出了異常。只見它原本淡紫色的眸子。此時射出了兩道紫紅色光華。渾身都似在顫抖一般。死死盯著與寒煙站在一處盤成一圈的魚龍獸。
其周身散發(fā)出一股懾人的氣息。雖然比不得血衣。比不得青皮。也比不得王墨。但卻是宛若有一種危險的暴虐在其中閃現(xiàn)一般。
“嗯?”小白的情形落入王墨眼中。如此明顯的波動他自然察覺到。但不待他做出反應。對面魚龍獸便發(fā)出一陣嘶吼。其內(nèi)似是有著對抗。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懼怕一般。
縱然是青皮。這種依煞氣而生的兇獸。對這氣息也是異常忌憚一般。口中嗚嗚叫著。齜牙咧嘴中不難看出對其的忌憚。
而血衣。原本面無表情的樣子。對之卻是微微側(cè)目。但卻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關(guān)注。
“吼”
魚龍獸似乎是被壓制一般,周身緊繃狂暴的吼聲響起,將毫無準備的寒煙嚇了一跳,但瞬及反應過來的將之制止,并一拍腰間一個白玉般的錦囊,幽藍色光華閃動間,魚龍獸便被收了起來。
而在魚龍獸消失之后,小白略顯暴虐的氣息,也隨之淡化,最后竟然渾身抽搐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嗖!”
眼見如此,王墨面色沉凝的將之收了起來,但其心中卻是宛若起了波浪一般,在那股氣息下,他的心神竟然也是隱隱有了一股懼意。
雷鵬則在一旁叫了幾聲,似是在擔憂一般,但在王墨眼神示意下,便安靜了下來。
雖然不知小白這只變異風鼠到底是何物,但之前寒煙所言的‘吞云貂’一語,王墨卻是記在心頭。
但他搜遍自己所知,卻是毫無頭緒。
而此時,儼然不是查知這些的時候。
緊走幾步,來到冰塊近前,王墨眉宇卻是緊緊皺起。
之前從小白與雷鵬的靈識之中所得,楊珊兒的遺體可不是現(xiàn)在這樣,而之所以有這樣的冰塊覆蓋,想必是在被寒煙所得之后才產(chǎn)生的變化。
神識小心的探入冰塊之中,令他心下一驚的是,這冰塊竟然能夠阻隔神識探查。
外表的氣息雖然陰寒,但越是往里探,其內(nèi)的陰寒直接呈十數(shù)倍的增加。
僅僅是探進去十數(shù)公分,便感到一股奇異的陰寒之氣,將他的神識都要凍住一般。
“還望寒煙仙子為在下解惑!”想及此種變故的緣由,王墨定了定神,轉(zhuǎn)向一直面色不善的寒煙拱手一禮道。
“哼!”似是為其之前的舉動,寒煙仍舊不做理會的一撇螓首。
豈不知,她若真不想理會的話,還不如直接扭頭便走。
“呃……”眼見如此情形,王墨一時也沒了主意,要是動手硬逼,他做不來,好言相勸呢,他又不怎么會說話,只得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現(xiàn)在冰塊就在眼前,王墨心底之前的急躁盡去,自然不能再用暴力手段,只不過是關(guān)心則亂罷了。
“怎么?王道友本事不小,能夠攪得整個大陸都為你鬧翻了天,這會怎么束手無策了?”見他這幅模樣,寒煙卻是絲毫沒有同情之意的冷嘲熱諷起來。
換做任何一人被如此逼迫的話,恐怕都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呵呵!”鬧到這一地步,終究是王墨太過急躁,但事已至此就算后悔也無濟于事,只得舔著臉的尷尬笑著。
“哼!讓你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許是覺得差不多了,足有一盞茶工夫后,寒煙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上前幾步道。
“多謝仙子體諒!”眼見寒煙讓步,王墨趕忙讓開,并不著痕跡的擦去額頭的汗?jié)伞?
應付女子,而且是漂亮的女子,更是‘脾氣古怪’的女子,他實在不知如何應對。
若是讓寒煙知道,在王墨心中,被定位為‘脾氣古怪’,不知會做何感想。
“哼!”
寒煙鼻端微不可查的發(fā)出一聲冷哼,沒有搭理他,徑自上前,反掌間取出一方巴掌大小的藍青色仿似令牌一樣的東西。
但王墨卻是看的仔細,那是一面奇異的鏡子,背面滿是玄奧的花紋,正面光華異常的閃爍著幽幽藍芒。
“疾!”
只見寒煙抖手將藍鏡扔向冰塊,雙手迅疾舞動,打出道道玄奧的法訣,繼而朱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嗡!”
就在光華沒入冰塊之際,其上猛然發(fā)出一陣響動,好似其內(nèi)有東西要出來一般。
王墨雙眼微瞇,略顯緊張的看著,生怕錯漏一絲變化。
但就在下一刻,冰塊之上驟然光華大放,那刺目的光華使得王墨不由自主的閉起了眼睛。
這一道光華來的太突然,饒是王墨修為不弱,也是覺得眼睛一陣生疼。
而且,在這股光華之中,還有一股陰寒散出,似是隨著那光華彌漫開來一般。
心下震驚之際趕忙運轉(zhuǎn)真元護體,這才感覺好受了許多,瞇起眼睛查看起來。
只見原本幽藍的冰塊,隨著光華散開,變的漸漸透明起來,其內(nèi)那一抹瘦弱身影也隨之出現(xiàn)。
“怎么可能?”待看清內(nèi)里之人,王墨瞳孔驟然一縮,繼而脫口出聲,身形也不由自主的撲上前去查看。
只見在冰塊之中顯露的確實是一名女子,但卻與他當年所見楊珊兒的樣貌大為不同,此女雖然瘦弱,但卻頗為高挑,兼之其身上無形散發(fā)的氣息,也是與楊珊兒大為不同。
看著這伸出素白衣衫,神態(tài)安寧的女子,縱然不知身死多久,但此女身上卻有一股獨特的特質(zhì)在其中,這是楊珊兒所不具有的。
“怎么會這樣?”王墨雙目略顯呆滯的失聲道。
“嗚嗚!”
青皮晃著腦袋,目光之中似是有一道疑惑閃現(xiàn),但其簡單的靈智卻無法解釋這一切。
之前它所探查之際,對這股氣息的感覺便是越來越淡化,尤其是到得最后,竟然絲毫氣息也無相關(guān)聯(lián)系。
“哼,王道友可看清了?”眼見他如此失落的樣子,寒煙卻是依舊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冷冰冰道。
但其清麗的眸子中,卻是有著一道異樣的光彩閃過。
只是此時心情大起大落的王墨,卻是絲毫沒有察覺,依舊呆呆的趴在冰塊邊緣,連其話語都沒有聽到一般。
“師父,師叔這是怎么了?”而在此時,原本被三獸驅(qū)趕的蘇長青也趕了過來,見王墨如此一副模樣,面露疑惑的問道。
“一邊去,這里沒你什么事,他也不是你師叔!”豈料他這方一說話,寒煙登時冷著臉呵斥道。
“呃……是是是!”蘇長青神情一滯,似是沒有想到一向?qū)ψ约寒惓睾偷膸煾禐楹螘ψ约喝绱死溲巯鄬Γ淙耘f答應著向一邊走去。
在其離開之際,看向那冰塊之中女子的眼神,卻是充滿了狐疑之色。
而寒煙一直用眼角余光看著,發(fā)現(xiàn)他一眼之際,雙手竟然似是緊張一般,不自覺的緊了又松。
“抱歉,此事王某孟浪了,若是仙子有何差遣盡管說便是,在下一定盡力照辦!”聽得耳邊動靜,王墨慢慢起身,身上露出一抹失落的氣息,但仍舊拱手一禮道。
“哼,您貴人事忙,我呢也有事情要做,就不送了!”寒煙卻是不領情的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仰首,倒背雙手的冷冷道。
看其情形,卻是做出一副送客的樣子,想來換做是誰,無故被自己信任之人如此對待,都擺不出一副好臉色。
“也罷,若是寒煙仙子……”王墨嘴角微抽,本待再說些什么,但卻被寒煙打斷了話語。
“不必了,奴家卻是用不起的,王道友還是今早離去吧!”寒煙冷然一語,繼而單手揮出一道法訣,打入到來時之處的光幕之中。
“告辭!”眼見如此,王墨只得無奈苦笑著施禮,將雷鵬與青皮收起,身形晃動間便向光幕外躍去。
“哎!”
待得王墨離去,寒煙這才轉(zhuǎn)過身來,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嘆息,面露一絲復雜之色。
但瞬及,這絲復雜便消失不見,轉(zhuǎn)首看向那冰塊,確切的說是那冰塊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