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礫星的晨光帶著一種近乎凜冽的金色,穿透峽谷的巖壁,在共生裝置的防沙鋼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王玲蹲在裝置旁,指尖輕觸培養槽的透明壁——里面的風沙蟲幼蟲已經長到1厘米長,通體呈半透明的乳白色,正沿著沙棘根的須根緩慢爬行,留下細微的黏液痕跡,這些黏液在晨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像撒了一把碎鉆。
“信號分析儀的參數調整好了嗎?”慕容冷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正將一臺便攜式信號定位儀固定在越野車的車頂,防護服的肩部還沾著昨晚沙暴殘留的硅沙,“按照風澈的建議,我把接收頻率調到了低頻段,應該能更精準地鎖定信號來源。”
王玲起身,將手中的樣本試管放回實驗箱,快步走到他身邊:“調好了,而且我在風沙蟲的黏液里發現了一種特殊的蛋白質,能在硅沙表面形成一層保護膜——或許我們可以用這種蛋白質處理越野車的輪胎,減少沙粒的磨損。”
慕容冷越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從儲物箱里拿出一小瓶黏液樣本:“這個主意好!沙礫星的硅沙對輪胎的磨損太嚴重了,昨天轉移裝置時,輪胎已經磨薄了3毫米。你先處理輪胎,我去檢查一下供水系統,確保路上有足夠的冷凝水。”
兩人的動作迅速而默契。王玲將風沙蟲的黏液與總部提供的耐磨劑混合,均勻地涂抹在越野車的輪胎表面,黏液接觸空氣后很快凝固,形成一層光滑的透明薄膜;慕容冷越則檢查了車載水箱,里面裝滿了共生裝置收集的冷凝水,足夠兩人在野外使用兩天。
當越野車緩緩駛出峽谷時,沙礫星的地表已經被陽光烤得發燙,儀表盤上的外部溫度顯示為62℃。王玲打開車窗上的防塵濾網,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沙丘,突然想起昨天傍晚收到的奇怪信號——那信號的頻率很穩定,像是某種有規律的脈沖,既不像自然形成的地質活動,也不像已知的生物叫聲。
“你覺得那信號會是什么?”王玲輕聲問,目光落在遠處起伏的沙丘線上。
慕容冷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目光盯著前方的路況:“不好說。總部的資料顯示沙礫星沒有智慧生物,但也不排除有未知的高智商物種,或者……是遠古文明留下的裝置。”他頓了頓,轉頭看向王玲,眼底帶著一絲擔憂,“不管是什么,我們都要小心,遇到危險立刻撤離。”
王玲點點頭,打開了信號定位儀。屏幕上,一個紅色的信號點正在緩慢閃爍,距離他們還有45公里,位于一片巨大的環形沙丘中央。定位儀的附帶地圖顯示,那片區域的地形格外復雜,沙丘之間有很多深達數十米的裂縫,是沙礫星著名的“裂谷帶”。
越野車在沙丘間顛簸前行,輪胎上的黏液薄膜果然起到了作用,硅沙不再輕易附著在胎面上,行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大約一個小時后,前方的沙丘突然變得稀疏,一片開闊的裂谷出現在眼前——裂谷的邊緣陡峭而鋒利,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劈開,谷底覆蓋著厚厚的暗紫色沙粒,與周圍的金色沙丘形成鮮明的對比。
“信號就是從谷底傳來的。”慕容冷越停下車,打開高倍望遠鏡,“谷底有很多巨大的巖石,還有……好像有發光的東西。”
王玲接過望遠鏡,鏡頭里的景象讓她瞬間屏住了呼吸:裂谷的谷底散落著數十塊不規則的巖石,巖石的表面覆蓋著一層淡綠色的苔蘚狀植物,這些植物正散發著柔和的綠光,在暗紫色的沙粒映襯下,像一片微型的星空。更讓她驚訝的是,巖石之間的沙地上,生長著幾株高達兩米的植物,它們的莖稈呈銀灰色,頂端開著巨大的傘狀花序,花序上掛滿了透明的水珠,在綠光的映照下,像一串串水晶。
“是新的物種!”王玲立刻抓起采樣箱,就要下車,卻被慕容冷越拉住了。
“等等,先檢測一下谷底的環境。”慕容冷越打開車載環境監測儀,將探頭伸向裂谷的方向。幾秒鐘后,數據跳了出來:“氧氣濃度21%,懸浮硅沙濃度0.5mg/m3,溫度32℃——比地表低了30℃!而且……”他的語氣里帶著驚訝,“空氣中的水分子濃度高達15g/m3,是地表的50倍!”
“怎么會這么高?”王玲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難道谷底有地下水脈?”
慕容冷越沒有回答,而是打開了信號定位儀的詳細分析界面。屏幕上,信號的脈沖頻率突然加快,像是在回應他們的靠近。更神奇的是,定位儀的光譜分析顯示,那信號中竟然包含著一種特殊的生物電波,與之前在風沙蟲身上檢測到的電波有微弱的相似性。
“信號可能是某種生物發出的。”慕容冷越的表情變得嚴肅,“而且這種生物的電波能影響周圍的環境,或許谷底的高濕度和低溫,就是它們造成的。”
兩人小心翼翼地沿著裂谷的斜坡往下走。坡上的沙粒很松軟,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腳,王玲的防護服褲腿很快就沾滿了暗紫色的沙粒——這種沙粒比地表的硅沙更重,顏色深紫發黑,用手指揉搓時,能感覺到里面含有細小的晶體顆粒。
“這沙粒的成分和地表不同。”王玲用采樣袋收集了一些暗紫色沙粒,“里面好像有有機質。”
慕容冷越拿出光譜儀檢測,結果讓他有些意外:“含有大量的氮元素和磷元素,還有一種未知的碳基化合物,像是……生物遺體分解后的產物。”
就在這時,前方的綠光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兩人加快腳步,轉過一塊巨大的巖石后,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徹底驚呆了:裂谷的最深處,有一個直徑約50米的圓形洞穴,洞穴的入口被幾株巨大的傘狀植物遮擋,植物的花序上掛著的水珠正不斷滴落,在地面上積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洼。洞穴的墻壁上,覆蓋著厚厚的綠色苔蘚,苔蘚的表面布滿了細小的發光點,像無數只睜開的眼睛,而那奇怪的信號,正是從洞穴深處傳來的。
“信號源就在洞穴里。”慕容冷越打開頭盔上的強光手電,光束照亮了洞穴的入口——入口處的地面上,布滿了細密的腳印,腳印的形狀很奇特,像是某種有六只腳的生物留下的,腳印的邊緣還沾著綠色的苔蘚粉末。
王玲的心跳開始加速,她握緊了手中的采樣工具,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這些腳印很新鮮,說明里面的生物可能剛離開不久。”
慕容冷越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防護服傳來,讓她稍微安定了一些:“別害怕,我走在前面,你跟在我身后,有任何情況立刻轉身跑。”
兩人并肩走進洞穴。洞穴的內部比想象中更寬敞,頂部有很多細小的裂縫,陽光透過裂縫照進來,與苔蘚的綠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夢幻般的光影效果。洞穴的地面很平整,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有機質土壤,土壤中生長著許多細小的白色菌絲,這些菌絲在手電的光束下微微發光,像一張巨大的發光網絡。
“這些菌絲和火山星的熔漿菌很像,但結構更細密。”王玲蹲下身,用無菌鑷子夾起一小段菌絲,“而且它們能分泌一種黏性物質,把土壤和巖石粘在一起,防止坍塌。”
慕容冷越則用信號定位儀追蹤信號源,屏幕上的紅色信號點越來越亮,顯示他們距離信號源只有10米了。當他們轉過一個拐角時,洞穴的最深處終于出現在眼前——那里有一個巨大的石質平臺,平臺上擺放著一個不規則的晶體結構,晶體的表面布滿了細密的紋路,正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而那奇怪的信號,正是從晶體中發出的。
“這是什么?”王玲的目光被晶體吸引,她慢慢靠近時,發現晶體的表面有很多細小的孔洞,孔洞中伸出一些透明的觸須,這些觸須正隨著信號的脈沖輕輕擺動,像是在呼吸。
慕容冷越突然拉住她,語氣急促:“小心!晶體的周圍有能量場!”
話音剛落,晶體表面的觸須突然變得僵硬,淡藍色的光芒瞬間變得刺眼。王玲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晶體中傳來,防護服的面罩上立刻覆蓋了一層細密的冰晶——洞穴內的溫度在瞬間從32℃降到了-5℃!
“快后退!”慕容冷越一把將她拉到身后,同時按下了頭盔上的緊急加熱按鈕。防護服的加熱系統立刻啟動,一股暖流順著身體蔓延開來,面罩上的冰晶很快融化成水珠。
晶體的光芒持續了大約一分鐘,然后慢慢恢復成淡藍色,吸力也隨之消失。王玲驚魂未定地看著晶體,發現它表面的觸須已經收縮回孔洞中,只剩下細密的紋路在輕輕閃爍。
“剛才那是……防御機制?”王玲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布滿了汗水。
慕容冷越拿出能量檢測儀,將探頭對準晶體。屏幕上的能量曲線顯示,剛才晶體釋放出的是一種低溫能量場,目的是驅逐靠近的生物。“應該是。”他的眉頭皺得很緊,“但這種防御機制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晶體能維持這么久,說明它有穩定的能量來源。”
就在這時,王玲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風澈的頭像帶著焦急的表情彈出來,背景是總部的應急指揮室:“玲姐!冷越哥!你們那邊怎么了?我監測到你們的位置有強烈的能量波動,還有溫度驟降!”
“我們沒事,只是遇到了一個奇怪的晶體。”王玲平復了一下心情,將洞穴里的景象通過攝像頭傳給風澈,“這個晶體能發出有規律的信號,還能釋放低溫能量場,你能分析一下信號的內容嗎?”
風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快速操作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飛速滾動:“信號的脈沖頻率很有規律,像是某種編碼!我試試用之前破解冰霧星凝冰藻電波的算法來解析……有了!”他的聲音帶著興奮,“解析出了一段簡單的信息:‘危險……共生……缺水……’”
“共生?缺水?”王玲和慕容冷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驚訝,“難道這個晶體和某種生物共生,而它們現在面臨缺水的危機?”
慕容冷越突然想起洞穴入口處的傘狀植物和水洼:“或許洞穴里的生物就是和晶體共生的!那些傘狀植物收集的水珠,可能就是為晶體提供水分的,而晶體則為它們提供能量,維持洞穴內的低溫環境。”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王玲小心翼翼地走到洞穴入口的水洼旁,用吸管吸取了少量水樣本。當她將水樣放入分析儀時,慕容冷越則用能量檢測儀掃描傘狀植物。幾分鐘后,兩人的分析結果同時出來了:
——水樣中含有大量的有機養分,這些養分與晶體表面的碳基化合物成分一致,說明植物的水珠在為晶體提供養分和水分。
——傘狀植物的根系中,含有與晶體相同的能量波動,這些波動能促進植物的光合作用,讓它們在低溫環境下正常生長。
“真的是共生關系!”王玲的興奮壓過了剛才的恐懼,“而且晶體發出的信號,很可能是在向外界求救——它們的共生系統出現了問題,缺水了!”
慕容冷越的目光落在晶體表面的紋路的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還記得火山星的熔漿苔根系嗎?它們的根系紋路和這個晶體的紋路很像,都是用來傳輸養分和水分的。或許我們可以用共生裝置的冷凝水,給晶體補充水分,看看能不能讓它的信號穩定下來。”
王玲立刻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型的輸水裝置,將導管的一端連接到車載水箱,另一端小心翼翼地靠近晶體的孔洞。當第一滴冷凝水注入孔洞時,晶體突然發出一陣柔和的綠光,表面的紋路變得更加清晰,信號定位儀上的脈沖頻率也變得穩定起來。
“有效!”王玲立刻加大輸水量,冷凝水順著導管緩緩流入晶體,晶體的光芒越來越亮,洞穴內的溫度也逐漸回升到15℃,墻壁上的苔蘚發光點變得更加密集,像是在歡呼。
大約半小時后,車載水箱里的冷凝水已經注入了三分之一。晶體表面的觸須再次伸出,這次它們沒有釋放能量場,而是輕輕纏繞住導管的末端,像是在表示感謝。信號定位儀上的信號突然發生了變化,風澈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玲姐!冷越哥!晶體的信號更新了!這次解析出的信息是:‘感謝……共生……伙伴……’還有一段坐標,像是在指引我們去某個地方!”
兩人的心情都無比激動。慕容冷越輕輕握住王玲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焰麥戒指:“我們可能發現了沙礫星最古老的共生系統!這個晶體和洞穴里的生物,或許已經在這里共生了上千年。”
王玲點點頭,目光落在晶體散發的柔和綠光上。她突然想起在火山星的赤焰泉邊,中和苔與熔漿苔第一次共生時的場景;想起在沙礫星的峽谷中,沙棘根與凝水藻相互促進的畫面。這些跨越星球的共生關系,像是宇宙中最溫柔的密碼,等待著他們去解讀。
就在這時,洞穴外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慕容冷越立刻關掉手電,拉著王玲躲到一塊巨大的巖石后面。透過巖石的縫隙,他們看到幾只從未見過的生物正走進洞穴——這些生物有六只腳,身體呈橢圓形,體表覆蓋著一層淡紫色的甲殼,甲殼上布滿了細小的發光點,和洞穴墻壁上的苔蘚一模一樣。它們的頭部有一對長長的觸角,正朝著晶體的方向擺動,像是在與晶體交流。
“是剛才留下腳印的生物!”王玲的心跳有些快,她輕輕拿出相機,拍下了這些生物的照片。
這些生物走到晶體旁后,用觸角輕輕觸碰晶體的表面,晶體立刻發出淡藍色的光芒,與它們甲殼上的發光點相互呼應。然后,它們轉過身,朝著王玲和慕容冷越藏身的方向走來,步伐緩慢而輕柔,沒有任何攻擊性。
“它們好像沒有惡意。”慕容冷越慢慢站起身,示意王玲不要害怕。
帶頭的生物走到慕容冷越面前,用觸角輕輕碰了碰他防護服上的“跨星球生態先鋒”徽章,然后轉過身,朝著洞穴的另一個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后,又回頭看向他們,像是在邀請他們跟上。
“它們想帶我們去那個坐標指引的地方。”王玲看著信號定位儀上的坐標,正好與生物前進的方向一致。
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生物們在前面帶路,它們的腳踩在土壤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甲殼上的發光點在黑暗中形成一條蜿蜒的光帶,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大約走了十分鐘,洞穴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狹窄的通道。通道的墻壁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色菌絲,這些菌絲在生物們的觸碰下,竟然自動向兩側分開,露出了通道后的景象——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的頂部懸掛著無數透明的鐘乳石,鐘乳石的尖端正不斷滴下水珠,在地面上積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泊的周圍,生長著成片的傘狀植物和綠色苔蘚,而湖泊的中央,有一個更大的晶體結構,正散發著耀眼的藍光,無數的六腳生物在晶體周圍活動,有的在收集水珠,有的在修剪植物,構成了一幅和諧的共生畫面。
“這里是它們的核心共生區!”王玲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她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地下生態系統——鐘乳石滴水、植物生長、生物活動,每一個環節都相互關聯,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
慕容冷越拿出光譜儀,檢測了湖泊的水質:“湖水的純度很高,含有大量的礦物質,而且水分子的結構很特殊,像是經過了晶體的凈化。”
就在這時,中央的巨大晶體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藍光,整個溶洞的溫度瞬間下降到10℃。六腳生物們立刻圍成一個圈,將王玲和慕容冷越護在中間,它們甲殼上的發光點變得格外明亮,像是在保護他們。
“怎么回事?”王玲有些緊張,卻看到中央晶體的表面,逐漸顯現出一些復雜的圖案——這些圖案像是一幅幅簡筆畫,描繪了沙礫星的歷史:遠古時期,沙礫星是一顆水資源豐富的星球,六腳生物與晶體共生,過著平靜的生活;后來,星球的環境發生變化,水資源逐漸枯竭,地表變得荒蕪,它們被迫躲進地下,依靠溶洞的地下水維持共生系統;但最近,地下水的水位開始下降,它們的共生系統面臨崩潰,所以晶體才會發出信號,向外界求救。
“原來如此。”慕容冷越的聲音有些沉重,“它們不是在攻擊我們,而是在向我們展示它們的困境。”
王玲突然想起了他們的共生裝置:“我們的凝水藻能收集空氣中的水汽,沙棘根的根系能深入地下吸收水分,如果能把我們的共生系統和它們的地下生態系統連接起來,或許能解決地下水不足的問題!”
慕容冷越立刻點頭:“而且六腳生物的甲殼能分泌一種防水物質,傘狀植物的花序能高效收集水珠,這些都可以融入我們的共生系統,提高水分的收集和儲存效率!”
帶頭的六腳生物像是聽懂了他們的話,它走到王玲面前,用觸角輕輕碰了碰她的采樣箱,然后指向湖泊中央的晶體。王玲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她拿出共生裝置的設計圖,用手勢向生物們展示了他們的計劃——將凝水藻和沙棘根種植在溶洞的入口,收集地表的晨露和空氣中的水汽,通過管道輸送到湖泊中;同時,利用六腳生物的防水物質和傘狀植物的收集能力,擴大水分的收集范圍。
生物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帶頭的生物用觸角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圖案——那是一個由晶體、植物、生物和水滴組成的圓形,代表著新的共生循環。然后,它伸出觸角,輕輕碰了碰王玲和慕容冷越的手,像是在達成某種約定。
“我們成功了!”王玲忍不住歡呼起來,她轉頭看向慕容冷越,發現他的眼睛里也閃爍著淚光。
就在這時,通訊器傳來了凌霜的聲音,她的語氣里帶著興奮:“玲姐!冷越哥!風澈把你們的發現告訴總部了!主任說這是跨星球生態探索的重大突破,讓你們盡快制定詳細的共生系統融合方案,總部會立刻派工程隊來支援!”
掛了通訊器,王玲和慕容冷越看著眼前的地下溶洞,看著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六腳生物,心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們知道,這個地下生態系統的發現,不僅解決了六腳生物和晶體的危機,更為沙礫星的生態改造提供了新的方向——將地表的人工共生系統與地下的天然共生系統融合,形成一個覆蓋整個星球的生態網絡。
當他們跟著六腳生物走出地下溶洞時,沙礫星的夕陽已經西下,天空變成了深邃的紫色。慕容冷越突然停下腳步,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王玲。
盒子里裝著一枚用地下湖泊的鐘乳石碎片制作的吊墜,吊墜的形狀像一滴水珠,里面鑲嵌著一小段六腳生物甲殼上的發光晶體,旁邊刻著一行小字:“溶洞光語,與君共守。”
“這是我用溶洞里的鐘乳石做的,”慕容冷越的聲音有些緊張,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它的光芒會隨著共生系統的能量波動而變化,就像……我們的心跳一樣。”
王玲接過吊墜,鐘乳石的觸感冰涼而光滑,里面的發光晶體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藍光,與她頸間的火山巖吊墜、硅沙吊墜,以及無名指上的焰麥戒指相互映襯,構成了一串屬于他們的星際記憶。
“我很喜歡,”王玲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抬起頭,看著慕容冷越的眼睛,那里面映著夕陽的余暉和溶洞的藍光,像兩顆最璀璨的星星,“以后不管我們去哪個星球,看到這些吊墜,就會想起我們一起經歷的所有故事——火山星的火焰、沙礫星的溶洞、冰霧星的湖泊,還有……我們的共生承諾。”
慕容冷越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看向遠處的沙丘。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像地下溶洞中相互纏繞的菌絲,像火山星上交織的中和苔與熔漿苔,像沙礫星里共生的沙棘根與凝水藻。
就在這時,六腳生物們突然發出一陣輕柔的叫聲,它們的甲殼上的發光點同時閃爍起來,與天空中的星星相互呼應。王玲知道,這是它們在慶祝新的共生伙伴的加入,也是在為他們的未來祝福。
“我們該回去了,”慕容冷越輕聲說,“要盡快制定融合方案,還要準備迎接總部的工程隊。”
王玲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轉身。她看著手中的鐘乳石吊墜,突然想起了風澈提到的“跨星球生態聯網計劃”——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火山星的焰麥、冰霧星的凝冰藻、沙礫星的晶體與六腳生物,會通過這個網絡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跨越星際的巨大共生系統,而她和慕容冷越,將是這個系統的守護者和開拓者。
當越野車駛離裂谷時,王玲的通訊器再次收到了晶體的信號。這次,信號的內容不再是“危險”或“缺水”,而是一段柔和的脈沖,像是一首舒緩的樂曲。風澈的聲音帶著興奮傳來:“玲姐!冷越哥!晶體的信號變成了‘歡迎……伙伴……共生……’!”
王玲和慕容冷越相視一笑,眼底都充滿了期待。他們知道,沙礫星的旅程還沒有結束,未來還有更多的未知等待著他們去探索,更多的共生故事等待著他們去書寫。但只要他們一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實現不了的共生夢想。
因為他們是跨星球的生態開拓者,是彼此的共生伴侶,是在宇宙的星海中,相互守護、共同前行的“星塵共生者”。而這顆看似荒蕪的沙礫星,也因為他們的到來,因為新的共生承諾,開始綻放出屬于它的獨特光芒。
當越野車消失在沙丘的盡頭時,地下溶洞中的中央晶體,突然發出了一陣耀眼的藍光,這光芒穿透了厚厚的巖層,在沙礫星的夜空中,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光柱,像是在向宇宙宣告:新的共生時代,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