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頂部的碎石 “嘩啦啦” 往下掉,砸在儀器上發出刺耳的脆響,揚起的灰塵嗆得人直咳嗽。林薇半跪在地上,肩膀被黑色光柱擊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像是有團火在燒,半邊身子都麻了,眼睜睜看著黑色藤蔓朝著地上的玉墜纏去,想伸手去撿,卻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
“林薇!別亂動!” 沈墨一把拉住她,將她護在身后,手里的能量探測器瘋狂報警,“地宮要塌了!先顧著自己!” 他對著纏來的藤蔓噴灑核心汁液,可母體的藤蔓像是有了抗藥性,只枯萎了一小段,剩下的依舊朝著玉墜沖去。
“俺們來幫你!” 老秦的喊聲從門口傳來,他背著二柱,手里還護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罩,里面的沈淵芽已經長到拇指大小,莖稈翠綠,頂著兩片小小的嫩葉,綠光透過玻璃罩,在昏暗的地宮里格外耀眼。糯米跟在旁邊,小短腿跑得飛快,嘴里喊著:“玉墜!別怕!俺來救你!”
沈淵芽像是感應到了糯米的呼喚,綠光突然暴漲,玻璃罩 “咔嚓” 一聲裂開,嫩芽從里面鉆出來,漂浮在空中,朝著玉墜飛去。藤蔓剛要碰到玉墜,就被嫩芽的綠光彈開,發出 “滋滋” 的聲響,瞬間枯萎成黑色的粉末。
“太好了!” 林薇松了口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又跌坐回去,肩膀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快…… 用沈淵芽的能量,破壞最后一根能量管!”
黑鴉已經清理完大部分余黨,只剩下最后兩個頑固分子,他一把揪住其中一個的衣領,將他按在地上,怒吼道:“還不投降?母體都快完了,你們再抵抗也沒用!” 另一個余黨趁機想要偷襲黑鴉,老秦眼疾手快,一桑木杖打在他的后腦勺上,那人應聲倒地。
“俺來擋住碎石!” 老秦往門口退了退,用身體護住糯米和沈淵芽,“你們趕緊動手!地宮撐不了多久了!” 頭頂的碎石掉得更密集了,一根粗大的石梁 “轟隆” 一聲砸在育菌池旁邊,濺起黑色的液體,腥臭無比。
沈墨扶著林薇,慢慢挪到最后一根能量管旁邊。這根管子比另外兩根粗得多,表面覆蓋著一層黑色的薄膜,像是母體的保護層。沈淵芽漂浮到能量管上方,綠光傾瀉而下,薄膜開始融化,露出里面的金屬管道,卻依舊沒有斷裂的跡象。
“不夠!需要玉墜和桑枯兩脈的血!” 沈墨看著能量管,急得滿頭大汗,“林薇,黑鴉,快滴血!糯米,用玉墜引導能量!”
林薇咬著牙,咬破受傷肩膀對面的指尖,鮮紅的血珠滴在能量管上;黑鴉也立刻照做,暗紅的血珠落下,兩滴血在綠光中融合,順著管道流淌。糯米撿起地上的玉墜,緊緊攥在手里,貼在能量管上,輕聲念著:“桑枯同源,能量歸一,破除邪惡,守護苗苗。”
玉墜的綠光與沈淵芽的綠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強大的光柱,穿透能量管。“轟隆” 一聲巨響,最后一根能量管終于斷裂,黑色的液體噴涌而出,育菌池里的巨大肉瘤瞬間停止了跳動,表面的血管狀紋路開始褪色,慢慢萎縮、枯萎。
“成功了!母體在枯萎!” 沈墨驚喜地大喊。
可就在這時,肉瘤的核心處突然射出一道極細的黑色光線,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直奔沈淵芽而去!“小心!” 林薇大喊著,想要推開沈淵芽,卻為時已晚,黑色光線鉆進了沈淵芽的嫩葉里,嫩葉上瞬間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像是被墨汁點了一下。
沈淵芽劇烈顫動起來,綠光變得忽明忽暗,像是在掙扎。糯米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抱著沈淵芽:“沈淵叔叔!你怎么了?別嚇俺!”
“是古菌殘魂!它附在沈淵芽上了!” 沈墨臉色大變,用儀器檢測著,“它沒有被消滅,反而鉆進了沈淵芽里,想要吸收沈淵芽的能量,再次復活!”
地宮的崩塌越來越劇烈,石梁不斷砸落,地面裂開一道道大縫。老秦大喊著:“快跑!地宮要塌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背起二柱,拉著糯米,“沈淵芽的事出去再說!先保命!”
大家不敢耽擱,趕緊朝著門口跑去。黑鴉斷后,用最后的核心汁液噴灑掉纏來的殘余藤蔓,跟著大家往外跑。剛跑出地宮,身后就傳來 “轟隆” 一聲巨響,整個冰川塌陷下去,將地宮徹底掩埋,揚起的雪塵和黑色霧氣混合在一起,遮天蔽日。
“咳咳……” 大家癱坐在雪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雪山的寒風刺骨,卻讓人瞬間清醒了不少。林薇的肩膀疼得厲害,沈墨趕緊拿出急救包,給她處理傷口,看到傷口處的皮膚已經發黑,眉頭皺起:“是古菌毒素,雖然劑量不大,但會慢慢擴散,得盡快用核心汁液和玉墜的能量凈化。”
糯米立刻舉起玉墜,綠光籠罩住林薇的肩膀,傷口處的黑色慢慢消退,疼痛也減輕了些。她抱著沈淵芽,看著嫩葉上的小黑點,眼圈紅紅的:“沈淵叔叔的綠光變弱了,小黑點在長大,它在欺負沈淵叔叔。”
老秦把二柱放在雪地上,二柱的臉色依舊蒼白,卻掙扎著說:“俺沒事…… 沈淵芽咋樣了?古菌殘魂會不會傷害它?”
黑鴉蹲在旁邊,看著沈淵芽上的小黑點,眼神里滿是愧疚:“都怪我!如果我早點發現殘魂的陰謀,就不會這樣了。” 他握緊拳頭,“殘魂附在沈淵芽上,我們既不能傷害沈淵芽,又很難徹底消滅它,這可怎么辦?”
沈墨用儀器檢測著沈淵芽,眉頭越皺越緊:“殘魂的能量很弱,但它在快速吸收沈淵芽的能量,照這樣下去,不出兩天,它就會徹底控制沈淵芽,到時候,沈淵芽就會變成新的古菌母體,比之前的更難對付!”
林薇忍著疼痛,接過沈淵芽,玉墜的綠光與沈淵芽的綠光呼應,小黑點的生長速度慢了些:“它怕玉墜的能量,我們可以用玉墜暫時壓制它,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她看向黑鴉,“你知道昆侖山地宮有沒有關于凈化殘魂的記載?或者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能克制它?”
黑鴉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影的筆記里提到過,地宮深處有個‘桑枯凈化池’,里面的水是由桑芯之源的泉水和枯桑的根須浸泡而成,能凈化一切邪祟,包括古菌殘魂!但凈化池在剛才塌陷的區域下面,我們根本進不去了!”
“進不去也得進!” 老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沈淵芽是沈淵用生命換來的,不能讓它被殘魂玷污!俺們想辦法挖開塌陷的冰川,找到凈化池!”
“不行!” 沈墨立刻反對,“冰川塌陷后,下面全是碎石和冰塊,隨時可能再次崩塌,而且里面的古菌孢子濃度很高,進去太危險了!” 他頓了頓,“我有個辦法,張遠之前給我發過地宮的三維地圖,凈化池的位置我記住了,我們可以從旁邊的冰縫繞過去,那里有一條秘密通道,應該還沒被掩埋!”
大家沒有猶豫,立刻收拾東西,跟著沈墨往旁邊的冰縫走去。冰縫狹窄而陡峭,壁上結滿了冰棱,稍不留神就會滑倒。糯米被老秦背著,緊緊抱著沈淵芽,玉墜的綠光一直亮著,照亮了前面的路。
“小心腳下!這里的冰很滑!” 沈墨走在前面,用登山鎬鑿出一個個落腳點,“再走十分鐘就能到秘密通道的入口,那里相對安全。”
林薇的肩膀雖然還疼,但比之前好多了,她跟在后面,時不時用玉墜的綠光照射周圍的冰壁,防止有隱藏的冰縫。黑鴉走在最后,警惕地觀察著身后,防止有意外發生。
終于,走到了秘密通道的入口,里面黑漆漆的,卻沒有塌陷的跡象。沈墨打開手電筒,照亮通道,里面很窄,只能容一個人通過,墻壁上還殘留著枯桑組織的標志。
“就是這里!” 沈墨帶頭走進去,“通道盡頭就是凈化池,里面的水有凈化作用,只要把沈淵芽放進去,殘魂就能被凈化掉!”
大家依次走進通道,里面的空氣潮濕而陰冷,彌漫著淡淡的草木香,是凈化池的味道。走了大概十五分鐘,通道盡頭出現一扇石門,上面刻著 “桑枯同源,凈化萬惡” 八個字。沈墨推開石門,里面是個不大的石室,中央有一個圓形的池子,里面的水呈現出淡綠色,清澈見底,正是桑枯凈化池!
“太好了!找到凈化池了!” 糯米興奮地喊著,從老秦背上跳下來,抱著沈淵芽跑到池邊。
沈淵芽像是感應到了凈化池的能量,綠光變得亮了些,嫩葉上的小黑點卻瘋狂跳動起來,像是在害怕。林薇小心翼翼地將沈淵芽放進池子里,池水立刻泛起漣漪,淡綠色的光芒包裹著沈淵芽,小黑點發出 “滋滋” 的聲響,慢慢縮小。
“管用了!” 大家都松了口氣,圍在池邊,看著沈淵芽在池水里輕輕搖曳,嫩葉上的小黑點越來越小,幾乎看不見了。
可就在這時,凈化池里的水突然劇烈翻涌起來,小黑點突然暴漲,從沈淵芽的嫩葉上跳出來,變成一團黑色的霧氣,朝著糯米沖去!“不好!殘魂要附在糯米身上!” 林薇大喊著,想要攔住它,卻已經來不及了。
黑色霧氣鉆進了糯米的身體,糯米突然僵住,眼神變得空洞,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正是古菌殘魂的表情:“終于找到合適的宿主了!桑枯純血,果然是最好的容器!”
“糯米!” 林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沖過去想要抱住女兒,卻被糯米一把推開,她的力氣變得異常大,林薇被推得連連后退,摔倒在地。
“別過來!” 糯米(殘魂)冷笑著,眼神陰鷙,“現在糯米的身體是我的了!只要我吸收了她的純血能量,再加上沈淵芽的能量,就能變成真正的古菌之王,統治整個世界!” 她抬手一揮,一道黑色的藤蔓從凈化池里竄出,朝著林薇他們纏去。
“你這個混蛋!快離開糯米的身體!” 黑鴉沖過去,想要抓住糯米,卻被藤蔓纏住了胳膊,藤蔓上的尖刺刺進皮膚,疼得他齜牙咧嘴。
老秦舉起桑木杖,朝著藤蔓打去,卻被糯米(殘魂)輕易躲過:“就憑你們,還想阻止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她的身體慢慢漂浮起來,周圍的黑色霧氣越來越濃,凈化池里的水也開始變黑。
沈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著:“林薇!用玉墜!糯米的意識還在掙扎,玉墜能喚醒她!再加上凈化池的水,就能把殘魂逼出來!”
林薇立刻掏出玉墜,舉起它:“糯米!媽媽在這里!醒醒!別讓壞東西控制你!你答應過媽媽,要守護沈淵叔叔變成的苗苗,要守護母種圃,你忘了嗎?”
玉墜的綠光暴漲,籠罩住糯米的身體。糯米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眼神在空洞和清明之間切換,嘴里喃喃著:“媽媽…… 俺好難受…… 俺不想…… 被控制……”
“糯米,堅持住!” 林薇淚流滿面,“媽媽相信你,你能打敗壞東西!想想李嬸熬的桑果粥,想想二柱叔叔帶你摘的桑果,想想村里的苗苗們!”
凈化池里的水雖然變黑了,但依舊殘留著桑枯凈化的能量。沈墨趁機舀起一勺水,朝著糯米(殘魂)潑去:“用凈化水刺激殘魂!讓它無法在糯米體內待下去!”
老秦和黑鴉也趕緊舀起凈化水,朝著糯米潑去。糯米(殘魂)慘叫著,身體上冒出黑色的煙霧,眼神里的陰鷙越來越淡,清明越來越多:“不!我不會放棄的!這具身體是我的!”
“你做夢!” 糯米突然大喊一聲,眼神徹底清明,她握緊拳頭,玉墜的綠光從她體內爆發出來,黑色霧氣被逼出體外,在空中凝聚成一團,發出刺耳的嘶吼。
“就是現在!” 林薇趁機將玉墜貼在黑色霧氣上,凈化池里的水也掀起巨浪,包裹住霧氣。黑色霧氣發出最后一聲嘶吼,慢慢消散,徹底被凈化了。
糯米軟軟地倒在林薇懷里,渾身無力,臉色蒼白:“媽媽…… 俺沒事了…… 壞東西不見了……”
大家都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沈淵芽在凈化池里慢慢恢復,嫩葉上的小黑點徹底消失,綠光變得穩定而柔和。凈化池里的水也慢慢恢復了淡綠色,清澈見底。
可就在這時,沈墨的儀器突然發出強烈的警報聲,屏幕上顯示出一道紅色的信號,來源正是凈化池的底部:“不好!檢測到強烈的古菌能量波動!凈化池底部有東西!”
大家看向凈化池,池底的水突然翻涌起來,一個黑色的盒子慢慢浮了上來,上面刻著復雜的枯桑紋,正是影留下的最后一個秘密!
林薇撿起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桑枯凈化池下,藏著古菌之源,殘魂雖滅,本源未除,血月再現,萬劫不復。”
大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來,古菌還有一個真正的本源,藏在凈化池底部,殘魂只是它的一部分。而紙條上提到的血月再現,預示著下一個血月之夜,古菌本源將會覺醒,帶來更大的危機。
地宮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寒風呼嘯,像是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災難。林薇抱著糯米,看著凈化池底部隱隱透出的黑色光芒,心里明白,這場與古菌的戰爭,還沒有真正結束。他們雖然暫時凈化了殘魂,卻發現了更可怕的古菌本源,而下一個血月之夜,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