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桑籽重新亮起柔和的綠光,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泛著暖意。張大爺躺在地上,手里還攥著那半塊斷裂的匕首,臉上殘留著不甘的猙獰。林薇看著他,心里像堵了塊濕棉花,悶得發慌 —— 那個平時總給糯米塞糖、下雨時幫著收母種的老人,竟然藏著這么深的仇恨,潛伏了二十年。
“俺們把他抬出去埋了吧?!?老秦嘆了口氣,彎腰去扶張大爺的胳膊,手指碰到他胸口的口袋,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個巴掌大的牛皮本子,封面畫著枯萎的桑樹,“這是他的本子,說不定有枯桑組織的線索?!?
王大姐正用布擦拭石臺上的玉瓶,核心汁液的淡綠色在瓶里晃蕩,透著安心的草木香:“埋了也便宜他了!害了這么多人,毀了這么多苗,死不足惜!” 她的聲音里還帶著火氣,卻還是幫忙收拾石室,“這石室得鎖起來,核心汁液這么金貴,可不能再出岔子。”
李嬸抱著糯米,幫林薇包扎胳膊上的傷口,紗布纏得緊緊的:“你這傷得養幾天,別沾水。糯米,以后可不能隨便撲向壞人了,多危險啊?!?她嘴上責怪,手卻輕輕拍著糯米的背,眼里滿是疼惜。
糯米摟著布娃娃,玉墜貼在胸口,暖暖的:“嬸子,玉墜說張大爺心里有好多苦。” 她指著牛皮本子,“本子里有畫,像暗門的樣子。”
林薇接過本子,扉頁上畫著個復雜的圖案 —— 是桑祖廟的布局圖,在老桑樹的根部,標注著一個小小的暗門符號,旁邊寫著 “月圓子時,桑根啟門”。往下翻,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跡,記錄著枯桑組織的秘密:原來枯桑組織的創始人,是太奶奶的親弟弟,當年因為理念不合,想利用桑芯之源控制植物,被太奶奶封印,而張大爺,是他的孫子。
“怪不得他這么恨太奶奶?!?林薇合上書,心里五味雜陳,“他要報仇,卻用錯了方式,害了這么多無辜的人?!?她看向玉瓶里的核心汁液,“現在枯桑毒雖然退了,但暗門后面,說不定還藏著更多危險。下一個月圓之夜,就是三天后,咱們得趕緊準備。”
張遠的電話又打進來,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輕松:“林薇,全球基地的桑苗都恢復正常了!毒刺全消失了,檢測顯示沒有任何殘留毒素!大家都在感謝你呢!”
“別高興得太早?!?林薇把暗門的事告訴他,“枯桑組織還有殘余,三天后的月圓之夜,桑祖廟老桑樹根部會開啟暗門,里面不知道藏著什么。張遠,你幫我查一下,枯桑組織還有沒有其他成員,暗門后面可能是什么結構?!?
“沒問題!” 張遠的聲音立刻嚴肅起來,“我這就查,有消息馬上告訴你。對了,馬科斯和卡瑪他們說,要過來幫忙,三天后準時到。”
掛了電話,大家收拾好東西,鎖上石室,往村里走去。夕陽西下,把山腳下的桑苗染成了金黃色,風吹過,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慶祝新生??闪洲钡男睦?,卻沉甸甸的 —— 三天后的月圓之夜,像是懸在頭頂的劍,不知道會落下什么。
回到村里,鄉親們早就等在村口,看到他們回來,都圍了上來。二柱他爹舉著個大喇叭喊:“俺們的苗保住了!林薇他們打贏了!” 大家歡呼起來,有的端來熱水,有的拿出家里的雞蛋,熱鬧得像過年。
王大姐把核心汁液倒進幾個小瓶里,分給村里的人:“這是桑芯之源的核心汁液,大家給自家的桑苗澆點,能增強抵抗力,以后再不怕病毒了!” 她的聲音洪亮,鄉親們排著隊來領,臉上都帶著笑容。
李嬸帶著糯米回家,給她做了碗雞蛋面,糯米吃著面,突然指著窗外的老桑樹:“嬸子,桑樹在招手。” 李嬸往窗外看,老桑樹的枝條輕輕搖晃,月光已經升起來了,淡淡的清輝灑在樹干上,根部的地方,隱約有個淡淡的黑影,像是門的形狀。
林薇和老秦、二柱在協作中心研究牛皮本子,本子里還畫著暗門的開啟方法:需要六草的汁液、桑心護符、糯米的玉墜,還有一滴守護者的血,在月圓子時,按 “桑、楝、艾、薄、掌、盞” 的順序,涂抹在桑根的暗門符號上。
“六草的汁液好辦,村里都有?!?老秦翻著本子,“關鍵是暗門后面是什么?張大爺的本子里沒寫,只提到‘枯桑之核’,說是能增強枯桑毒的力量。”
二柱攥著拳頭:“管它是什么!到時候俺們一起進去,有核心汁液和護符,再加上村里的人,就算有危險也不怕!” 他的臉上還有之前被張大爺打的淤青,卻依舊斗志昂揚。
林薇摸著桑心護符,護符的綠光柔和:“我擔心枯桑組織還有其他成員,張大爺只是其中一個。三天時間,咱們得做好準備:一是加固村里的防護,二是準備好六草汁液和防護工具,三是聯系馬科斯他們,讓他們帶點專業設備過來。”
接下來的三天,村里忙得熱火朝天。鄉親們有的加固母種圃的圍欄,有的采集六草,有的制作防護面具 —— 用桑葉和麻布縫的,能擋住病毒和毒素。王大姐熬了一大鍋六草汁液,裝在一個個小瓶子里,分給大家:“這汁液能驅毒,到時候揣在身上,萬一碰到危險,潑出去就行!”
李嬸給糯米做了件新衣裳,上面繡著桑紋,玉墜穿在紅繩上,掛在糯米脖子上,貼身戴著:“這樣玉墜就不會掉了,糯米要保護好它,它能保護媽媽和大家?!?
第三天晚上,月圓之夜,月光像水一樣灑在村里,老桑樹的影子拉得很長,根部的暗門符號越來越清晰,像是用墨筆畫的一樣。馬科斯和卡瑪帶著幾個助手,準時趕到了,他們帶來了探測儀、防護衣,還有各種專業工具。
“林薇,我們準備好了!” 馬科斯穿著防護衣,手里拿著探測儀,“探測儀顯示,暗門后面有能量波動,很穩定,不像有炸彈?!?
卡瑪遞給林薇一套防護衣:“穿上這個,里面的空氣可能不好,或者有未知的毒素。糯米就留在上面吧,太危險了?!?
糯米搖搖頭,緊緊抱住林薇的腿:“媽媽,俺要跟你一起去!玉墜說,俺能幫上忙。” 她的眼神堅定,不像平時那個愛撒嬌的小丫頭。
林薇看著女兒,心里又疼又驕傲,蹲下身子幫她穿上小一號的防護衣:“好,糯米跟媽媽一起去,但一定要聽話,不能亂跑?!?
月圓子時快到了,大家來到老桑樹下,桑根的暗門符號已經亮了起來,淡黑色的,像是在呼吸。林薇按照牛皮本子上的方法,先把自己的血滴在符號中央,然后依次涂抹六草的汁液,最后把桑心護符和糯米的玉墜放在符號上。
“吱呀 ——” 一聲輕響,像是生銹的門軸在轉動,桑根的地方慢慢裂開一道縫,暗門緩緩打開,里面黑漆漆的,透著一股淡淡的腥氣,和枯桑毒的味道很像。
探測儀的屏幕亮了起來,顯示里面是條通道,大概有五十米長,盡頭有個石室,能量波動就是從那里來的。馬科斯打開探測儀的照明功能,一道強光照進來,照亮了通道的墻壁 —— 上面刻滿了枯萎的桑樹圖案,和張大爺本子上的一樣。
“大家小心,跟緊我!” 林薇舉著桑心護符,護符的綠光在前面引路,“糯米,抓緊媽媽的手,別松開?!?
糯米緊緊攥著林薇的手,玉墜的綠光和護符的綠光交織在一起,照亮了前面的路:“媽媽,里面有聲音,像是有人在哭?!?
通道里的空氣又潮又冷,墻壁上滲著水珠,滴落在地上,“嘀嗒、嘀嗒” 的聲音在寂靜的通道里格外清晰。走了大概二十米,探測儀突然發出 “滴滴” 的警報聲,屏幕上顯示 “檢測到微弱枯桑毒氣息”。
“大家戴上防護面具!” 林薇喊了一聲,自己先把面具戴上,“核心汁液在兜里,萬一中毒,就涂在身上?!?
王大姐把核心汁液瓶攥得緊緊的,嘴里念叨:“這些枯桑組織的人,真是陰魂不散!死了還留這么多麻煩!” 她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來,有點模糊,卻依舊透著狠勁。
又走了十幾米,通道突然變寬,前面出現了三個岔路口,每個岔路口的墻壁上,都刻著不同的圖案:左邊是枯萎的桑樹,中間是綠色的桑苗,右邊是黑色的骷髏頭。
“該走哪條路?” 二柱舉著探測儀,三個岔路口都有能量波動,“探測儀顯示,三條路都能通到石室,但中間的波動最穩定?!?
糯米突然指著中間的岔路口:“玉墜說,走中間?!?她的玉墜綠光暴漲,正好對準中間的岔路口,“中間的路有苗苗的味道?!?
林薇看著中間岔路口的綠色桑苗圖案,想起太奶奶手札里的話:“桑靈指路,向善而行?!?她點點頭:“走中間!糯米的玉墜不會錯?!?
大家跟著糯米往中間的岔路口走,通道里的腥氣越來越淡,反而多了點草木香。走了大概十分鐘,前面出現了一扇石門,門上刻著個巨大的枯桑圖案,中間嵌著個凹槽,形狀和桑心護符一模一樣。
“是枯桑之核的石室!” 林薇舉起桑心護符,剛要嵌進凹槽,突然聽到石門后面傳來聲音,像是有人在說話:“終于有人來了,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年?!?
聲音低沉而熟悉,林薇心里咯噔一下 —— 是張大爺的聲音!他不是死了嗎?
老秦握緊手里的鐵棍:“不可能!張大爺明明已經死了,我們親眼看到的!” 他的聲音帶著疑惑,又帶著警惕。
石門緩緩打開,里面的石室里,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坐在石臺上,正是張大爺!但他的臉色蒼白,眼睛里沒有絲毫生氣,像是有人控制的傀儡。石臺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球體,正是 “枯桑之核”,散發著淡淡的黑色霧氣。
“你不是張大爺!” 林薇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誰?為什么要冒充他?”
斗篷人笑了起來,聲音變得尖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已經走進了我的陷阱。這石室里,布滿了枯桑毒的霧氣,只要你們再往前走一步,就會中毒,變成我的傀儡,像張大爺一樣!”
他舉起枯桑之核,黑色霧氣越來越濃,探測儀的警報聲越來越響,屏幕上顯示 “枯桑毒濃度超標,危險!”
大家趕緊往后退,王大姐掏出核心汁液,往霧氣里潑了一點,霧氣碰到核心汁液,“滋啦” 一聲冒起煙,慢慢消散了:“你別得意!俺們有核心汁液,不怕你的枯桑毒!”
斗篷人臉色一變,沒想到核心汁液這么管用:“就算你們能解毒,也走不出這個石室!我已經啟動了機關,石門會在五分鐘后關閉,到時候你們就會被困在這里,直到枯桑毒慢慢侵入你們的身體!”
石門果然開始慢慢閉合,縫隙越來越小,月光被擋在外面,石室里越來越暗。林薇看著石臺上的枯桑之核,又看了看被操控的張大爺,心里突然明白:張大爺的身體里,被植入了枯桑之核的碎片,所以才能被操控。
“糯米,用玉墜!” 林薇大喊一聲,糯米的玉墜突然發出強烈的綠光,射向枯桑之核??萆V说暮谏F氣瞬間被綠光壓制,斗篷人慘叫一聲,從石臺上摔下來。
“快!趁現在!” 老秦和二柱沖過去,把張大爺從石臺上扶下來,馬科斯和卡瑪則去阻止石門關閉。林薇舉起桑心護符,對準枯桑之核,護符的綠光和玉墜的綠光交織在一起,包裹住枯桑之核。
枯桑之核的黑色霧氣慢慢消散,露出里面的核心 —— 是一顆黑色的珠子,上面刻著枯桑組織的標志。林薇拿起核心汁液,滴在黑色珠子上,珠子 “滋啦” 一聲,慢慢變成了白色,最后碎裂成粉末。
石門停止了閉合,霧氣也消失了,被操控的張大爺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恢復了清明,看著大家,一臉茫然:“俺這是在哪兒?發生了什么事?”
大家都松了口氣,王大姐抹了把汗:“總算解決了!這枯桑之核,真是個害人的東西!”
林薇看著碎裂的枯桑之核粉末,心里卻沒有完全放松。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斗篷人雖然被打敗了,但他的聲音,總讓她覺得在哪里聽過。而且,石室的角落里,還有一個小小的暗格,剛才被枯桑之核擋住了,現在暗格的門開著,里面似乎放著什么東西。
她走過去,打開暗格,里面是個小小的金屬盒,盒子上刻著和張大爺本子上一樣的枯桑標志。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中間的人戴著枯桑組織的徽章,正是斗篷人的樣子,而他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是張大爺的父親,另一個,竟然是 —— 太奶奶!
林薇驚呆了,手里的金屬盒差點掉在地上。照片的背面,寫著一行字:“桑靈與枯桑,本是同根生,月圓之夜,真相大白?!?
她突然明白,太奶奶和枯桑組織的創始人,不僅僅是理念不合,他們之間,還有更深的淵源。而那個斗篷人,很可能就是太奶奶的后人,和她有著血緣關系。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糯米的喊聲:“媽媽!老桑樹在發光!”
大家跑到石室外面,只見老桑樹的枝條上,開滿了白色的?;?,月光灑在桑花上,泛著淡淡的銀光。桑花慢慢飄落,落在地上,組成了一行字:“暗門之后,還有暗門,桑芯之秘,藏于祖靈?!?
林薇看著地上的桑花字,心里咯噔一下。原來,這個暗門后面,還有另一個暗門,而桑芯之源的真正秘密,還沒有被揭開。那個斗篷人,只是一個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還在暗處。
月圓之夜還沒結束,桑花組成的字慢慢消散,老桑樹的根部,又出現了一個新的暗門符號,比之前的更大,更復雜。林薇知道,這場守護母種的戰爭,還沒有真正結束。下一個暗門后面,藏著的,可能是太奶奶和枯桑組織的真正恩怨,也可能是桑芯之源的終極秘密。
她握緊手里的金屬盒,看著身邊的大家,心里堅定起來。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險,她都會帶著糯米,帶著村里的鄉親,帶著所有守護母種的人,一直走下去。因為她知道,桑靈不滅,守護不止。而那個新的暗門,將在明天日出之時,再次開啟。